时霆显然没想让她参与到案子中来,否则她不会不知道有舞女被接连谋杀的事情,但现在她既然已经来到了现场,说明时霆对她的限制有所松动了,不然,他刚才完全可以把她直接送回家。
时夫人和时老太太曾对言卿接触死人的事情有所不满,不过那时她还是言家姑娘,现在她既然已经嫁到了时家,他不得不去替她考虑这些,这也是他迟迟没有让她参与案件的主要原因。
“时霆。”言卿上前扯了下他的衣袖,“职业无贵贱,包括这些舞女,她们也不过是生不逢时走投无路的可怜人。而我靠着自己的双手去帮这些人找出杀害他们的凶手,去帮军警司肃清黑暗维护社会稳定,我觉得这是一件功德满满的大事。我并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我只在乎能不能帮到你。”
时霆闻言,反手握住了她的手,粗粝的手心微微用力,似乎在替他自己下定决心 ,过了一会儿,他才坚定的吐出一个字:“好。”
言卿能够重回军警司,最高兴的莫过于鄂远了
,自从言卿成亲后,鄂远就像失了主心骨一样,不过,这也是激发他进步的一个过程。
“师父,那我们先回局里吧,正好帮我看看那两具尸体。”
等到言卿和鄂远离开后,时霆道:“去把领班带过来。”
不久,一个三十多岁,打扮性感的女人被警司带了过来,她是这个舞厅的领班,这里所有舞女都归她管理。
领班一进来就热情的冲时霆抛媚眼儿:“时司长,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只要我知道的,知无不言。”
时霆无视了她故弄风骚,望向被害人死亡的位置:“死者叫什么名字?”
“波波,我们都叫她bb,是我们这里的头牌舞女。”
“死者的头上罩着娃娃头,你怎么肯定她就是波波?”
领班嘿了一声:“这里是波波的专属化妆室,除了她,可没人敢在这里化妆,而且她的身高和身材都和波波一样,不是波波是谁啊。”
“是谁第一个发现尸体的?”
“是波波的化妆师,她每天五点钟来舞厅为波波化妆。”
时霆向旁边看
了一眼,立刻就有警司把化妆师叫了过来,化妆师是个年轻的女子,作为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她显然吓得不轻,在时霆问话的时候,她的眼神也是没有焦距,好像魂魄被抽离了身体。
“好多血。”化妆师重复着这三个字:“好多血,好多血,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多血。”
“没事了,没事了,我们军警司在呢。”白锦安慰道。
等到化妆师冷静下来,时霆才问:“你是几点来到化妆室的?”
“五点。”化妆师回答道:“波波每天晚上七点要表演,表演前有两个小时的准备时间。”
“你看到她的时候,她是个什么样的状态。”
“我当时进屋后发现波波不在化妆镜前还很奇怪,因为波波是个非常准时的人,平时只有她等我,从来没有我等她的时候。”化妆师低下头,眼色惶恐,似是回忆到了可怕的事情:“就在我拿出妆妆工具时,我看到衣架下面似乎有水流了出来,我走过去一看,那不是水,而是血,我蹲下来往里一看,就看到波波坐
在墙角处,头上罩了一个大头娃娃……”
化妆师说着,身子抖成一团,“我真是太倒霉了,竟然看到这么恐怖的画面。”
“既然她的头上罩着大头娃娃,你怎么知道那个人是波波?”
“波波脚上的鞋子是她昨才买的,她非常喜欢,还说今天要上台表演的时候穿,还有那件旗袍,也是她说过今天要穿的。”
“你先去休息吧。”时霆见化妆师着实吓得不轻,摆了摆手。
“我呢?”领班讨好的笑道:“也没我的事了吧?”
“你把舞厅的人都叫过来,我要知道死者在死前接触过什么人。”
很快,舞厅的舞女和服务生都被聚在了一起,对于波波的死,有的人心怀惶恐,有的人只是抱着凑热闹的心态,伤心难过的倒是一个人没有。
波波是巴巴歌舞厅的头牌舞女,很多客人都是冲着她来的,因为能给舞厅带来巨额的利益,平时就连领班都不敢得罪她。
据领班说,波波为人十分傲慢,花钱大手大脚,在客人面前阿谀奉承,为了小费可以将
姿态放到最低,但在其他舞女面前却是趾高气昂,一副高不可攀的样子。
因此,波波的人缘并不好,她死了也并没有人为她掉眼泪。
“波波的化妆室可不是我们这些人随便能进的。”一个舞女轻嗤了一声,“我们平时都用一个公用的化妆间,只有她一个人是单间,别说进去了,就是在外面停留一会儿也要被她骂一顿,说我们在打那个化妆间的主意。”
“今天我们都在化妆室里化妆准备晚上的表演,没有人看到她。”
这些舞女们纷纷表示,她们并没有在案发前见过波波,也没有人看到有可疑人员进出舞厅。
时霆让人一一搜查了这些人的房间,包括那间公用的化妆室,并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因为出了人命案,巴巴歌舞厅暂停营业。
时霆回到军警司时,天已经黑了,一楼的解剖室里,灯光明亮。
他在门外看了一眼,见言卿和鄂远还在对尸体进行解剖,于是推开门轻声走了进去。
“有什么发现吗?”时霆自然的站在了言卿的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