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分男女席,中间隔着一道长长的屏风,屏风是镂空设计,不过就是一个摆设而已。
“这屏风一定很贵吧?”菱爱见上面雕金镶银,华光闪闪。
“不但贵,看样子还是个古董。”言卿对于钱家的豪也是十分震惊,这钱家果然是顺城第一富户,仿佛一草一木上都写着两个字:有钱。
言家也是富商,但言老爷并没有将金银过多花费在物质上面,言家虽大,但是花草并不珍贵,摆设也就一般,言老爷只想把富贵更多的留给下一代。
俗话说富不过三代,言老爷是有长远打算的。
说话间,已经有丫鬟们端着餐盘陆陆续续的开始上菜,当一道道美味珍馐摆在面前时,菱爱差点惊掉下巴。
这大概是她吃过的最奢侈的一顿饭了,因为大多数的菜品,她都叫不出名字,别说吃了,简直闻所未闻。
“是不是觉得这一趟来对了?”言卿打趣她。
菱爱咽了一下口水,对着满桌的美味已经食指大动了,只是碍于桌上还有其他人,她正在努力的‘控计她计已’。
菱爱这边急得不行,偏偏还要听钱老爷讲话,钱老爷生意场上摸爬滚打,口才甚佳,这一讲就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言卿看到钱老爷的样子,就想起去市里开会时的大领倒,只要大领倒一开口,没有几个小时是停不下来的。
“他怎么还在讲?这都讲到钱老太太的身世了,我们是来吃饭的,不是来听评书的。”菱爱抱怨道:“这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吃货。”言卿失笑,“瞧你那点出息吧。”
菱爱观察了一圈桌上的夫人小姐们,虽然脸上挂着得体优雅的笑
容,其实也早就不耐烦了,在一个人的长篇大论面前,再好的涵养也要崩塌。
终于,钱老爷完成了他声泪俱下的“演讲”,菱爱心想着终于可以动筷了,就听钱老爷说道:“为了感谢大家的到来,我的母亲也想跟大家说几句。”
菱爱:“……”
我勒个去,她想掀桌子怎么办?
言卿好笑的看了她一眼,这姑娘是饿成什么样子了。
会村虽然位高权重,却并不是奢侈的人,而且会村也远远没有这么有钱,所以会村家的吃穿用度都很一般。
相反,言卿生在言家,言家对于穿着饮食还是非常注重的,这桌上的吃食,言卿也都经常吃,自然也不觉得稀奇。
好在钱老太太上了年纪,不似钱老爷那样长篇大论,讲了一会儿之后,钱老爷就宣布开席了。
隔着屏风,言卿注意到大帅坐在主宾的位置,刘寅站在他的身后,此时正有人陆陆续续的前去敬酒。
言卿能够感觉到,大帅明显心不在焉,一边和别人碰杯,一边目光游离,看样子,大帅对那个院中人起了某种心思,至于这种心思是什么,大概只有钱家人知道了。
这边宴席进行的热闹,中间台子上的大戏也唱得十分欢快,戏是钱老太太亲自点的,正是当下流行的段子,在场的小姐太太们一边吃饭一边听戏,倒也不亦乐乎。
只是这些太太小姐们都是张着樱桃小嘴,一根一根的夹菜,吃到嘴里也是细嚼慢咽,只有菱爱一个人兴致勃勃,大口吃菜大口吃饭。
虽然期间不时有小姐们惊讶的看过来,但她从来不在乎这些,喜欢的就吃,困了就睡,何必在意别人的目光与想
法,谁也代替不了她自己。
一台戏唱罢,大家以为还有第二出,没想到戏台上却是走上一群人,这些人在戏台周围搭起了一些架子,架子上面垂着白纱,这些白纱将戏台围在中间,只能隐隐约约看到戏台中心。
“这是做什么?”有太太小姐们顿时好奇起来。
“难道还有什么特别的节目要表演?”
看到这一切,言卿大概猜到了,钱家这是要趁着这个机会向大家展示他们的“压轴之宝”。
果然,有几个听差抬着一架古香古色的钢琴来到了戏台中间,摆好后又陆续退了下去。
钱老爷此时重新走上台,高兴的说道:“今天是我母亲的六十大寿,我家小女特地为她的奶奶献曲一首,献丑了献丑了。”
人群中有人好奇的问道:“钱老爷,你什么时候有个女儿啦?”
钱老爷等的就是这句话,那人话音一落,他便声情并茂,热泪盈眶的为大家讲了一段失散二十多年的孩子被认亲回家的感人故事。
坐在台下的钱夫人和钱老太太听了,不由抱在一起失声痛哭。
“我女儿叫钱兰,兰花的兰,她没有回钱家之前一直都在教小孩子弹琴。”
“钱老爷,你的女儿婚嫁了吗?”
“我女儿洁身自好,至今未婚。”
言卿听了这话,心下暗笑,什么叫洁身自好至今未婚,难道结了婚就不是“洁身自好”了?钱老爷这话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想要告诉大家她的女儿还是黄花大闺女,清清白白的。
“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所以我打算把她介绍给大家。”钱老爷激动的说道:“兰儿与我失散多年,我有愧于她,所以她出嫁,我定会
以钱家三分之一的家财作为她的嫁妆相赠。”
钱家三分之一的财产是个怎样巨大的数目,大家纷纷在心里盘算了起来。
台下有不少未婚的世家子弟,此时听说了这件事,立刻燃起了跃跃欲试的心思,如果能娶到钱家女,那就是带走了钱家三分之一的财产,这绝对是笔合算的买卖。
美中不足的是,钱兰的年纪稍大一些,而这些世家子弟最大也就二十出头,再大些的早就结婚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