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凌花的杯子不偏不斜正好砸在了钱兰的头顶,她的额头顿时就血流如柱。
钱兰的丫鬟喜鹊顿时吓得一声尖叫:“夫人。”
见钱兰的额头流血,几个丫鬟都在手忙脚乱的替他按住伤口,杜凌花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整个人都呆住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很害怕,不是害怕钱兰,而是害怕大帅的怒火,如果大帅知道了,不知道会如何处置她,毕竟大帅都可以毫不犹豫的将她的孩子送到钱兰面前。
“不用大惊小怪的。”钱兰沉声训斥身边的丫鬟,“只是出了点血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
她拿着丫鬟的手帕按住伤口,一脸淡定之色:“这件事谁也不准说出去,如果大帅问起,就说是我自己磕伤的,听明白了吗?”
几个丫鬟面面相觑,最后齐齐点了下头。
钱兰按着伤口来到杜凌花面前,“三姨太,京儿的事情,我知道你很难过,我也跟大帅求过情,但是大帅的脾气你比我清楚,一旦下定决心的事情就很难改变。”
杜凌花眯了眯眼睛,没有说话。
“三姨太,大帅其实也是为了京儿着想,大帅嫡子这个名头总要响过庶子。虽然我没有生过孩子,也没有经验,但是已经找了两个有经验的妈妈,她们都是生过孩子的人,对于这方面经验十足,而且我向你保证,京儿虽然住在我那里,你仍可以每天去看望他,不仅如此,他还是会叫你母亲,叫我夫人。”
杜凌花没想到钱兰竟然会大度心细至此,水但将她所有的顾虑都想到了,并且安排的明明白白,如果她再撒泼耍横也全无道理,只会落得一个小气善妒的名声。
此时
此刻,杜凌花觉得在钱兰面前,自己是如此的渺小不堪一击,钱兰既可以轻易夺去她的孩子,又能博得一个好名声。
她不敢相信,这个年纪只比她女儿大了几岁的女人,会有如此本事。
跟着钱兰一起过来的还有刘妈妈,刘妈妈此时说道:“三姨太,京儿跟着夫人不会受一丁点委屈的,你就放心吧。如果京儿有什么差池,我们夫人在老太太和大帅那边也交待不过去呀。”
杜凌花心知刘妈妈说得是对的,钱兰应该不会虐待京儿,就算大帅纵容她,老夫人那关也过不去,老夫人有多宝贝这个孙子,大家都是知道的。
而且钱兰也说过会让她每天去探望,真要做什么手脚,又岂能瞒过她这个亲生母亲的眼睛。
京儿最后还是被带走了,杜凌花的院子一下变得空落落的,她只顾着伤心难过,却没发现时雨桐什么时候悄然退了出去。
杜凌花第二天去看京儿的时候,钱兰正在和刘妈妈一起给他做小衣裳,京儿躺在钱兰身边的摇篮里,安然的睡着。
杜凌花没想到的是,大帅竟然也在。
“你看他睡得多香,能吃能睡,好福气。”大帅站在摇篮边,温柔的目光落在钱兰的脸上,“兰儿,你照顾的真好。”
杜凌花的心仿佛被这扎眼的笑容狠狠刺了一下。
睡在摇篮里的是她的孩子,但面前的场景,他们却像是一家人。
他们凭什么用她的孩子来粉饰幸福,还要狠狠的践踏着她的心肝。
“原来大帅也在。”杜凌花调整了心情,努力挤出一丝笑容,盈盈的走上前。
大帅见她来了,脸上的笑容明显一收,“你怎么过来了?”
杜凌花一愣
,正不知如何回答,钱兰便道:“是我让三姨太过来的,京儿是她亲生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不想让她忍受这份思念之苦。”
大帅目光爱怜的握住了钱兰的手:“你呀,心肠真是太好了,现在这府里的人,上上下下,哪有不夸你的。但是有些时候,你也该为自己想想,既然京儿养在你的名下,以后就要叫你母亲,是你的嫡子,你让三姨太太天天来探望,这怎么行。”
大帅的这番话让杜凌花如坠冰窖,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些话是出自于大帅之口。
想当初她刚生下时雨桐的时候,大帅与她恩爱疼惜的情形还历历在目,转眼之间,新欢替旧爱,其中心酸,无人能感同身受。
“凌花,你也要懂点分寸,虽然京儿是你生的,但他现在是在兰儿的名下,将来就是嫡子,你还是少来几次为好。”
杜凌花顿时又委屈又愤怒,可是当着大帅的面,她不能有丝毫的不满。
从卓心苑出来后,杜凌花就看到时雨桐,时雨桐上前道:“母亲,是不是那个贱人又联合大帅算计你了?”
杜凌花握住女儿的手,突然失声痛哭:“雨桐,母亲已经彻底失了大帅的欢心,以后我们母女只能相依为命了。”
“母亲别急,那个贱人敢把京儿接过去养,就要承担后果,你等着瞧吧,她很快就会为此付出代价。”
两天后是时府的家宴,同往常一样,时家人齐聚用餐。
餐桌上少了曾经的时夫人蒙秋和时乾,多了新夫人钱兰。
时家的香火不算旺盛,时老太太活下来的儿子只有大帅一人,大帅虽然娶了几个姨太太,但也只为他生了四个儿子,其中还有一
个下落不明,一个尚在襁褓。
今天的家宴,时老太太竟也出席了,这倒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言卿看到时老太太,又看向时霆。
时老太太突然来参加家宴,恐怕不是凑凑热闹那么简单。
果然,宴席进行到一半儿,时老太太就放下筷子,目光淡淡的落向斜对方的洛怀梦。
“二姨太,你这个婆婆是怎么当的?”
面对时老太太突然的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