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槐一路开着车刚来到码头外的树林。
“人都找好了吗?”言卿问。
“小姐放心,这个货站老板办事十分可靠。”狄槐找的人是码头一个货站的老板,这个货站跟药店有生意往来,平时跟狄槐的关系不错,手底下养着一匹 能干的伙计。
说话间,慕榕将一些装着衣物的包裹交给狄槐,“让他们换上这些衣服。”
狄槐接过来,说了声“好”。
狄槐让货站老板找了两个身形与言卿和慕榕相似的女子,又让她们换上言卿的衣服坐上这辆车,然后一路出发前去白云庵。
白云庵没有公路,所以几人又在半路租了一辆马车,浩浩荡荡的往山上去了。
老板这边安排了人去白云庵,言卿就要起程去湖西坊。
“小姐,你确定有人跟踪我们吗?”慕榕见那车子离开,这才问道。
“钱兰不可能不派人盯着我们,我虽是借着给母亲上香的名义出门,但钱兰多疑,必然会让人盯梢,她想看看我们是不是真的去了白云庵。”言卿换乘了两台黄包车,与他们刚才坐过的车子分道扬镳。
她这次去湖西坊,不能让钱兰知道,否则她一定会通知时广让他做好防范,如果时广参与了进来,她很可能会一事无成,没有时霆在,她斗不过时广的势利。
“小姐,那个怪人呢?”慕榕忽然想起车顶的人,刚才换车的时候,她并没有在车顶看到他,“会不会是半路掉下车摔死了?”
言卿笑道:“我刚才看到那边林子里有人影闪过,应该是先我们一步去了码头。”
“这人还真是奇怪,难道是长得太丑才不肯露脸。”
“不用管他了,我们到了的时候,他自然会到。”
从顺城到湖西坊要坐船,
而狄槐已经提前包下了一艘客船,有了上次在红河上遇险的遭遇,狄槐不敢再让言卿和一些陌生人同船,七少爷临走的时候,可是百般叮嘱过他,无论如何都要保证言卿的安全。
船夫在船上和码头边搭了渡桥,慕榕扶着言卿通过渡桥上了船。
上船后,她们才看到船上坐着一个人,这人穿着一身黑色的单布衣,黑色的布鞋,全身上下没有一件御寒的衣物。
让言卿有些意外,这人竟然非常年轻,看起来不过二十五岁左右的年纪,而且长相十分秀气,若不是亲眼看到他惊人的身手,还会以为他只是个文弱书生。
那人抬起眼睛看过来,在看到言卿的时候,他只是微微颔首,并没有说话。
慕榕顿时有些恼怒:“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礼貌,见了小姐也不打声招呼?”
言卿摆手打断她的话,慢步走到那青年的面前:“你是谢先生的人吧?”
青年点点头。
“谢谢你来帮忙,你有什么要求,就跟狄槐说。”言卿指了一下正上船的狄槐。
青年此时终于开口说道:“我叫沐白。”
言卿笑笑:“这次辛苦沐先生了。”
沐白只是点了下头,并没有说话。
言卿和慕榕来到后面的船仓坐好,这也是狄槐提前布置的雅座。
船仓里放着可以睡眠的床和沙发,以及各种点心茶具,为了方便取暖,还有一个火炉子。
此时炉子烧得正暖和,一进船仓,外面的寒意就被彻底的隔绝了。
“小姐,那个沐白真是个怪人,我还以为他不会说话呢。”慕榕耸了耸眉毛,“不过这种高手一般都是性格怪异,和常人不同的。”
慕榕给言卿倒了杯茶,见言卿望着窗外失神,她不由笑道:”小
姐,是不是在想姑爷了?”
言卿的目光流露出几分惆怅,“也不知道时霆在那边怎么样了。”
“小姐放心吧,姑爷出马,一个顶俩,用不了多久,姑爷就会回来了。”
“但愿吧。”言卿拿起茶杯,茶杯的温度通过手心一直暖了心底,而她对时霆的思念也越发的浓烈。
顺城到湖西坊,开船只用四个小时。
期间船上的人送来了午饭,午饭都是现成的水产,油焖河虾,葱油响鳝,以及酱焖河鱼,白鱼蛋花汤。
言卿和慕榕、狄槐一起用饭,狄槐说道:“沐先生那份已经送过去了,我让他过来一起吃,他说不用。”
“你听他开了金口?”慕榕好奇的问。
狄槐摇头,学着沐白的样子也是这样摇了摇头,“这位沐先生,能说一个字不说两个字,我以为时司长的话算是少的了,比起这位沐先生,简直就是话痨了。”
言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沐先生的确是话少,有的人天生就不爱说话。”
时霆虽然话少,但是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一句也不少,相反,撩起人来像个绝世高手。
吃过饭,客船又航行了一会儿,前面已经隐隐现出一个小镇的轮廓。
湖西坊是水乡,建筑多以灰瓦白墙为主,远远望去,犹有淡淡的雾气笼罩,仿佛一幅水墨画般。
“真美。”慕榕忍不住感叹道:“不愧是远近闻名的水乡。”
客船在一处码头靠了岸,言卿下船的时候,沐白早就已经在码头上等着了。
言卿看了看自己身上裹得严严实实的兔毛斗篷,再看看沐白一身单衣,哪怕是站在寒风中也是面不改色。
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吧。
一行人来到湖西坊上的湖西镇,到了镇上,果然十
分热闹。
虽然是冬季,染坊不能晾晒,基本都停业了,但是各种做香料的店铺依然红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