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厅的领班再次看到沈若兮，先是惊讶，紧接着就是不屑。
“呦，这不是沈大小姐吗，您不是一气之下不干了吗，这怎么又回来了？”
面对领班的阴阳怪气，沈若兮面色平静的说道：“我回来工作。”
“沈小姐想做冰清玉洁的歌女，我们这里可招待不起，别到时候又拿谢先生出来给我施压。”
沈若兮深吸了口气：“不会的，我只想好好工作。”
“那就快去换衣服准备，正好媚媚今天生病请假了，你替她登台。”
“好。”
沈若兮进了化妆间，化妆间里已经坐了几个人，她扫了一眼角落的位置，那里正好空着，她刚要走过去，却有人从后面撞了她一下，紧接着就有一个穿着花枝招展的女人先她一步占了那个位置。
她们都是普通的歌女，自然不能像头牌媚媚那样享用单独的化妆间，起坐都有人簇拥。
她们只是舞厅的最底层，在这里没有任何的话语权。
眼见着那个女人坐上了仅有的一个化妆台，而领班又在催促她赶紧上妆登台。
沈若兮转身从柜子里拿来了一个化妆盒，然后盘膝坐在地上开始给自己化妆。
刚才抢了化妆台的女子，见她神色淡然的描着眉，顿时把椅子一拉，发出刺耳的响动。
“外来的野鸡就是不一样，下贱。”
其他人闻声看过来，没有人出声，大家都在等着看热闹。
沈若兮像是没有听见，继续画眉，她的眉毛又细又长，几乎不用怎么画，眉形就接近完美。
“你是不是聋了。”那个女人推开椅子走过来，飞起一脚踢飞了沈若兮面前的化妆盒，里面的胭脂水粉随之散落一地。
沈若兮的手中还擎着那只眉笔，只是画眉的动作停顿了下来，她抬
起头看向面前这个浓妆艳抹的女子。
“你有事？”
“别在这里装清高。”女子尖声说道：“听说你被那个什么亲王差点折磨死，怎么，想当表子还想立牌坊？不是跟胡姐说摞担子走人了吗？怎么现在又跑回来了？”
“这不关你的事。”
沈若兮站起身，想要去捡那些散落的化妆品，女子却快她一步，一双皮鞋狠狠的踩在了那些水粉之上，并用力碾了碾，嘴里恶狠狠的说道：“你们大家都看到了吧，这个新来的把化妆盒弄洒了，里面的东西全糟蹋了，听说这一盒水粉的价钱可不便宜，不知道领班会让你赔多少钱呢？”
沈若兮抬头看向这里的人，只见她们有的在嗑瓜子，有的在看笑话，有的在幸灾乐祸，显然不会有人站出来替她说一句公道话。
“你们在吵什么？”胡领班的声音和高跟鞋的声音一起传来。
胡领班推开门，就见屋子里洒了一地的水粉，她当即大怒：“你们知不知道这些水粉多少钱，这可是国外的进口货，就你们那一张张廉价的脸，给你们擦这种高级货，都是给你们长脸。”
“胡姐，你可算来了。”那名女子一脸委屈的来到领班面前：“这个新来的，刚才跟我抢化妆位，我说她几句，她就把化妆盒给掀了，简直，简直太欺负人了。”
胡领班瞪向沈若兮，“你的脾气还不小，你知道这些水粉多少钱吗？你才上了几天班，就你那点工资，再干半年也赔不起这些水粉钱。”
“胡领班。”沈若兮辩解道：“水粉不是我弄洒的，是她诬陷我。”
“我诬陷你？来，你们大家说说，是不是我诬陷她？”女子指向众人。
一个歌女吐出嘴里的瓜子皮：“明明就是她朝
着小曼姐撒泼，还把化妆盒打洒了，我们大家可都看见了。”
“就是，就是，眼睛可不会骗人呢。”
听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沈若兮的眉头不由越皱越紧。
这些人都是一伙的，而她是新来的，只要他们联合起来，她真的是百口莫辩。
胡领班瞪向她，一副你还有什么话可说的态度。
“胡……胡领班。”此时，一道弱小的声音响起来。
沈若兮寻声望去，一个女孩从角落里站起来，她有些害怕的看向这边，用极小的声音说道：“这，这个化妆盒是自己掉在地上的，不是那位小姐故意扔出去的。”
“自己掉的？化妆盒还长腿了？”叫陈小曼的女子，声音更加的尖锐，“云静，你少管闲事。”
云静缩着头说道：“小曼姐，这个化妆盒里的东西都很贵，我们这点收入哪里赔得起。这位沈姑娘又是新来的，第一个月的工资还没有开到手，真是太可怜了。”
“云静，你是不是疯了？”陈小曼不可思议的瞪向她。
“小曼姐，得饶人处且绕人。”
陈小曼眼睛一眯，从中暴出一抹阴狠的光芒。
“我赔就是了。”沈若兮突然出声道，“你不必迁怒于别人，这件事和她没有关系。”
沈若兮又看向领班：“水粉多少钱，麻烦你折算一下。但我不能一下子全赔上，只能从我的工资里一点点扣了。”
胡领班见沈若兮直接认了，于是说道：“你倒是识相，既然如此，那就从你的工资里面扣。”
她看了下墙上的钟表：“快到你上台了，还不赶紧化妆。”
“我今天唱的歌，不需要化太浓的妆，这样就可以了。”
胡领班道：“你就这样素面朝天的去上台？”
沈若兮没有理会胡领班，
转身去换衣服了。
“这个姓沈的，简直太嚣张了。”陈小曼冲着沈若兮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