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延压下心中的怒火,动手摇下车窗。
“干什么?”
沈若兮的头伸进来,指了一下他的车座,“刚才打包的东西给我。”
出门的时候,他惯性的拎了那个打包的纸袋,上车后就随手放在了座位上。
谢延以为她是回头来找他的,没想到她却是来找饭的。
他没好气的把纸袋往她身上一丢,“饭筒。”
沈若兮急忙双手抱住了,听到他骂她,立刻眉毛一竖:“你没有挨过饿,你知道粮食有多宝贵吗?你知道这一包东西可以救命吗?”
谢延不理她,直接摇上了车窗,并且沉声吩咐:“开车。”
车子一溜烟的从身边滑过,沈若兮冲着车尾的方向挥了一下拳头:“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
谢延忍不住往后看了一眼,正看到沈若兮跳脚,他不由扬了一下嘴角,低声的自言自语:谁说我不知道?
~
夜晚的顺城,夜晚的华荣街,是属于灯红酒绿的世界。
沈若兮刚出现在化妆室门口,就有一个听差打扮的人向她走来,怀里还抱着一大束玫瑰。
“请问你是沈小姐吧?”
沈若兮愣了一下:“我是。”
“这是送给您的。”听差把花递过来。
“送给我?”沈若兮没有马上接,而
是问道:“是谁送的?”
“我只是负责送花的。”听差又将花往前送了送。
不好意思让听差一直擎着,沈若兮急忙接了过来。
当她抱着花走进化妆间时,立刻有数道目光投射了过来。
“天呐,竟然是玫瑰花。”有人忍不住发出惊讶的声音。
在这个季节,顺城是不可能种植玫瑰的,想要新鲜的玫瑰,必须要从遥远的南方用飞机空运过来。
而空运一次的费用是普通老百姓不敢想像的。
虽然只是一束玫瑰,但在这个时候等同于黄金珠宝。
沈若兮将花放到一边,在花丛里找了一番,并没有卡片之类的东西。
“这么快就傍上有钱人了?”有人阴阳怪气的说道:“看来昨天晚上伺候的人家很舒服啊。”
“贱人就是贱人,平时装得再清高,也改变不了骨子里的风骚。”
“装得再纯,还不是要出去卖。”
沈若兮并未理会这些人的冷嘲热讽,而是拿起化妆包开始化妆。
“你们都少说几句吧。”云静实在是忍不下去了,站起来说道:“人家就是收了一束花,你们想到哪里去了。”
“云静,你装什么呀。”几人立刻调转枪口,朝着云静群而攻之。
“这个新来的给了你什么
好处,你处处维持她?”
“有那精力管管你自己吧,在这里唱了两年,连个像样的客人都没有。”
“谁说没有,上次那个鞋子穿反的老头不是说最爱听她的歌了吗?”
“那是个老年痴呆,哈哈,他还抓着清洁工说最爱听她唱歌呢。”
就在几人说得起劲的时候,一团黑影突然飞了过来,其中一个歌女的脸被狠狠砸了一下。
“唉呀。”歌女发出一声惨叫。
当大家看清砸过来的东西是什么时,先是大吃一惊,紧接着就是一阵叫骂声。
“真是不识好歹,这么贵的东西你也扔?”
散落一地的正是那束玫瑰花,而在大家眼中,就像散了一地的金子。
沈若兮目光淡然的看着几人:“你们谁要打一架吗?”
“什么?”众人不解的看向她。
沈若兮推开椅子站起来,“我说,你们谁要打一架吗?光动嘴有什么意思,不如动手?”
面对沈若兮有些凶神恶煞的眼神,几人明显退缩了。
沈若兮冷笑道:“我沈若兮是几次从鬼门关里爬出来的人,除了吃不饱饭,死对我来说不足为惧。我不擅长用嘴打架,有本事就动手。你们一起上也行,大不了就是鱼死网破,我不好过,你们谁也别
想安生。”
这些人平时欺负的新人都是胆小怕事,突然遇到一个强势的,她们立刻就怂了。
“和气生财,和气生财。”云静见状,立刻站出来打圆场:“大家都是一个舞厅里混饭吃的,别闹得水火不融。你们看,这些玫瑰掉在地上多可惜,若兮好心分给大家,大家都捡起来插到花瓶里吧。”
众人听了,也都顺着云静这个台阶往下下,纷纷俯身捡起那些玫瑰。
“这玫瑰真好看,上面还带着露珠呢。”
“含苞待放的最漂亮了,放在花瓶里养两天就能完全开了呢。”
歌女们的注意力很快就被玫瑰吸引了过去,毕竟她们当中,很多人都没有见过真的玫瑰,哪怕是在夏天,想买一束玫瑰的价钱也不是她们可以想像的。
云静冲着沈若兮眨了一下眼睛,沈若兮笑了笑,继续化她的妆了。
晚上,沈若兮照例代替陈小曼和媚媚登台。
在红门舞厅有一个规矩,如果歌女唱的好,客人就会赏金牌,这些金牌都是从侍应生那里买的,虽然不是纯金的,但买一个需要一银元。
客人把这些金牌赏给喜欢的歌女,收到金牌的歌女可以拿着金牌云兑换钱财。
每次演唱结束,就会有侍应生拿着
写有歌女名字的箱子在客人当中走一圈,最少也能收到三四块金牌。
歌女们平时靠唱歌谋生,但是金牌却是她们最大的收入,得到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