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兰林殿的宫人岁晚求见。”宫人上前轻声禀告道。
正望着窗外的初夏青翠的秦至,并没有回头。
“传她进来。”
兰林殿在柔贵妃还在时,特别是怀着大皇子时,常常会遣宫人过来问候,柔贵妃走了之后,兰林殿就沉寂了下来了。
“奴婢岁晚见过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朕安,何事?”
秦至背对着岁晚,悠然地问道。
“陛下,大皇子殿下病了,一直在喊着要见您。”
岁晚蹙着眉头面露感伤地磕着头,声音带着些许强忍的哽咽。
“病了?怎么突然病了?”
平日里抱着皇后的大腿不放老实本分的石美人也来玩争宠这套了?
“奴婢不知,大皇子殿下的身体一向很好,出生至今就没生过什么病,一朝病来如山崩,十分凶猛,美人已经遣人去叫了太医了,可是大皇子殿下一直喃喃着要父皇。”
岁晚放在腿侧的手在衣摆的遮掩下用力地掐着自己的大腿,不知是忍着紧张还是什么。
“既然如此,朕就与你走一趟吧。”
正巧没什么事,兰林殿他确实也许久未去了。
“张德礼,摆驾兰林殿。”
“是,陛下。”
岁晚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来,大腿被自己掐紫了,掩在袖口下的手微微颤抖着,心脏砰砰砰的跳。
她悄悄抬眸看了一眼陛下圣驾远去的背影,急忙跟了上去。
希望大皇子殿下记住了她的话,不要露馅了,不然她今天就死定了。
青章都成了美人了,还是那么胆小,不争不抢的,做什么嫔妃啊?天天去椒房殿巴结皇后有什么用?
不说她与青章一同长大的情分,就是兰林殿的普通宫人,谁不希望自己宫里的主子有能耐、能得脸啊?
既然青章不敢,那就让她来推一把喽。
回到昨夜。
“殿下,您真是受苦了,美人无宠,带累得您也不受陛下的看重,您可是陛下的长子啊!”
岁晚哭泣道。
“岁晚姑姑,您别哭,我,母妃也不是故意的。”
大皇子秦明玙手足无措道,岁晚姑姑向来喜欢掐尖要强,平日里也总是盛气凌人的模样,这骤然哭得这么伤心,他整个人都懵住了。
但是对于岁晚的话,确实在秦明玙心中留下了一丝痕迹。
父皇威严又不失温柔,可是却很少来看他。
母妃常常带着他去母后的椒房殿,在那他才能常常见到父皇,看着父皇抱着二妹妹的宠溺神情,秦明玙的羡慕中掺杂着一丝嫉妒。
虽然父皇看见了他之后,并没有忽视他的存在,也会将他抱起来,可是他觉得那是蹭二妹妹的,像他吃剩的糕点赏给了下人一样,他就像在吃二妹妹剩下的饼子,沾了点父皇宠爱二妹妹的余光。
“殿下,不说衡山公主,她是皇后娘娘嫡出,
这宫中的皇子、公主,哪一位不比大殿下您受宠啊?
故去的二殿下被封了昭慧太子,那可是太子啊!他一个排老二的,又非嫡出,凭什么,不就是凭着母妃受宠,连带着陛下爱屋及乌吗?
三殿下养在太后娘娘的慈安宫,她母妃也是个会折腾的。
四殿下的母妃惠贵嫔天天带着他去找陛下,一个小小的中毒闹得宫里沸沸洋洋的,现在宫里谁不知道,陛下对四殿下的看重啊!
您与美人就在这兰林殿中枯坐着,等着,就只剩一个皇长子的名头在,哪里能挣得到陛下的看重与其他人的敬重啊?
奴婢与美人一同长大,美人她自小怯弱,她没底气,不敢去争宠。
您不一样,您长大也懂事了,咱们的前程都压在您的肩上,您是大皇子,陛下的长子,诸皇子的长兄,您要是不得陛下看重,以后上了学还怎么教训您的弟弟们啊!”
看着秦明玙犹豫的模样,岁晚又继续道:
“奴婢小时候听过一句民间的俗语,说会哭会闹的孩子才有奶喝,您安安静静本本分分地待在兰林殿里,恐怕陛下哪天就把您给忘喽。”
“父皇才不会忘了我,我是父皇的长子。”
秦明玙的眼眶微微泛红,像是随时都要大声哭出来了。
岁晚轻柔的摸了摸他的头。
“殿下,您是男子汉,不要哭,奴婢卑贱,您在奴婢面前哭,只能让奴婢更伤心,引得美人过来了,她只会训斥奴婢,不再让奴婢伺候您了,对您的现状却没有半点帮助。”
秦明玙深吸了一口气,“岁晚姑姑,您继续说,我不哭。”
“陛下现在有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
至于大公主与衡山公主迟早要嫁出去的,没必要提,您可是有三个弟弟。
听说贞妃娘娘有了身孕,搬去了慈安宫附近的崇德殿,由太后娘娘照看着。
如今选秀的新人也快要入宫了,您以后还会有更多弟弟,与您争宠,与您争权。
这皇子一多,您这个皇长子只有‘老实’二字,这谁看得上您啊?
奴婢一想到您以后会落寞就止不住地伤心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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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晚佯装擦了擦眼泪,余光偷偷看了秦明玙一眼,看他小小的脸皱着眉,一副苦恼的样子,想着大皇子或许未必能完全理解她的话,但是她这招是可行的。
青章一直把大皇子殿下当平凡人家的小孩养,但是这怎么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