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棺材铺的曹子是根据纸条上的信息,朝着王青家走去。
走了一会,大柱看着周遭越来越熟悉的环境,不由朝着曹子建问道:“曹哥,我们去找的这个人是不是叫王青阿?”
“你认识?”曹子建开口道。
“我去找过他一次,就是那天我跟你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带着爷爷的尸体去找他的,但最后他把我赶走了。”大柱苦声道。
“因为你没钱?”曹子建问道。
“对。”
曹子建闻言,便是释然了。
没钱,还想别人怎么样呢?
不多时,两人来到了王青家里。
这是一个年约五旬左右,皮肤黝黑,身材瘦削的中年男子。
原本,在看到大柱的时候,王青的态度还不是很好。
然而,在曹子建将十块大洋放到桌上的时候,王青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有钱就是爷。
这话不管放在哪朝哪代,什么地方,那都是最为适用的。
收下钱的王青将原本还称呼大柱你小子怎么又来?
立马换成了柱公子,今天怎么有空过来阿?
整的大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曹子建也是将自已的要求跟王青说了一下。
便是回到大柱家,用城里买的的丧事用品在屋里搭起了灵堂。
。。。。。
清凉寺村,村口。
棺材铺老板牵着一头骡车。
在骡车后面,放着一口柏木棺材。
一些在村口聊天的老人看到这口棺材,顿时议论了起来。
“咱们村还有能用得起柏木棺材的大户人家?”
“不清楚啊,据说这样的一口棺材,要十几块大洋呢。”
“走走走,跟过去看看,兴许我们还能混个饭吃什么的。”
接下来,就发生了有趣的一幕。
拉着柏木棺材的骡车身后,跟着几十个年过半百的村民。
这些村民都想知道,到底是村里的谁如此有钱。
随着骡车在大柱家门口停下。
村民们面面相觑,一脸的问号。
因为这户人家,他们是知道的。
压根就没钱买这口棺材才对。
听到屋外动静的曹子建也是从院里走了出来。
有人认出了曹子建,开口道:“你不是昨天置换旧物的那位吗?”
“正是。”曹子建点头道:“这大柱家实在太可怜了,老人离世,也没钱下葬。”
“我实在看不下去,就出钱给他置办了一下。”
“各位,既然你们来了,曹某希望你们明天早上能过来捧个人场,到时候肯定宴席款待各位。”
说着,曹子建还从口袋里掏出一些铜钱,给在场的每人分发了一枚。
不仅有钱收,还有饭吃。
这把村民高兴坏了。
一个个将钱收好之后,二话不说便是帮着将灵柩从骡车上抬下,搬到了屋内。
大柱披麻戴孝,感谢的众人。
“大柱,你可真有福气啊,遇到了一位大善人。”
“是啊,要懂得知恩图报。”
“没错,没错。”
不多时,王青也带了一帮人过来。
先是将大柱爷爷的尸体放到了灵柩之内。
而后,便是唢呐一响,锣鼓一敲。
现场顿时变得热闹了起来。
像大柱爷爷这种,已经过了古稀之年,在农村,算是喜丧了。
所以没必要搞得那么沉重,压抑。
下午的时候,曹子建委托王青找的草台班子也到了。
不知情的大柱看着院外众人忙碌的样子,不解的朝曹子建问道:“曹哥,他们在做什么阿?”
“你爷爷生前不是喜欢听戏嘛?这些人就是来给你爷爷唱戏的。”曹子建答道:“这会正在搭戏台呢。”
“这这得花多少钱啊?”大柱开口道。
“说了,钱的事你别操心,热闹就行。”曹子建摆手道。
很快,大柱家门口有人唱戏这事,传播了开来。
在这个没有什么娱乐活动的年代,看戏几乎成了所有人梦寐以求的一件事。
而宝丰又是曲艺之乡。
对于戏曲,那都是刻在骨子里的。
所以,很多人连晚饭都不吃,就先来占位置了。
晚上,六点。
大柱家门口聚集了几百多号人。
除了本村的村民,还有很多别的村子闻讯赶来的。
六点半,准时开始。
唱的是大柱爷爷最喜欢的秦腔。
高亢激越、悲壮婉约。
跟当下的情景十分吻合。
大柱望着院外的情况,眼眶泛红。
倒不是伤感,而是感动。
这场戏,一直持续到凌晨三点。
这在乡下,那是想都不敢想的。
是曹子建特地要求的。
随着戏台被重新拆除,天色也已经破晓。
大柱家中,响起了唢呐和锣鼓声。
大柱手持纸幡走在队伍的最前头。
后面跟着一辆拉着灵柩的骡车。
在往后,就是一群送行者。
几百人的小队浩浩荡荡的来到了村里允许下葬的地方。
随着灵柩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