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音。”
顾西程握着水的手紧了紧,蹙眉低声解释,“她是一个人来的,在这里,只有我一个朋友。”
“嗯,我知道。”
池音音点点头,表示理解。
“所以让你拿去给她,她哭了挺久的……会脱水,是需要多喝点水,都给她吧。不用顾着我,我有人照顾。”
指了指一旁的秦少驹、谢凌云,“看,都是我的人。”
弯了弯唇,催促,“快去吧。”
顾西程看着她,沉默片刻,而后转身,走向了对面。
看到他低头对唐名可说了两句话,而后拧开瓶盖,把水递给了她……
池音音蓦地侧过身子,移开了视线。
她的一举一动,谢凌云都看在眼底。
“何必呢?”谢凌云走近了,低低的道,“自己喜欢的人,为什么要推给别人?”
池音音抬头,看着他。
眼底笼罩着浓重的无奈,“即便我不推,他也还是会去的——唐名可无依无靠了。”
……只剩下顾西程了。
谢凌云朝那个方向瞄了一眼,劝道,“你别多想,我认为……他对她并没有别的意思。”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有没有那方面的意思,眼神是不一样的。
同为男人,谢凌云看的出来。
是么?池音音怔了怔,不置可否。
“来
了!”林芜捧着好几瓶水回来了,“凌云,上面热的那瓶是音音的。”
谢凌云摸了一瓶,拧开盖子,递给池音音。“给。”
一上午没喝水,她有点渴了,喝的有点急,“咳,咳咳!”
呛着了。
“慢点儿!”谢凌云皱眉,忙掏出手帕递给她,“擦擦,干净的,还没用过。”
“嗯。”
池音音接过,擦了擦脸。
对面,顾西程一抬头,便看到音音握着男士手帕贴在脸上,谢凌云低头垂眸,凝望着她……
顺着他的视线,唐名可也看到了。
眉眼低垂,自责的道,“他们以前,感情很好……年少的时候,是我不懂事,如果不是我,他们现在应该结婚了,确实是我,对不起他们。”
顾西程听见了,一言不发,脸色却越发阴沉。
…
葬礼结束。
该宣读遗嘱了。
灵堂后的休息室,人不多,只有吴律师及见证人,池音音、唐名可、顾西程他们几个。
吴律师公事公办,宣读了遗嘱。
“……池总名下所有财产,交由他的长女池音音和幼子池城继承,各占50,在池城成年前,他的部分,全权由池音音代为管理。”
就是这样了。
念完后,一室安静。
池音音双手交握,眼底的涌上来的湿
意,迫使她紧闭上双眼。
他欠她的,现在用以这种方式……补偿给了她?
“吴律师……”唐名可苍白着一张脸,不敢置信,“念完了吗?没有了?”
吴律师点头,“是,没有了,全部念完了。”
“……”
静默两秒,唐名可跳了起来,“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她不相信!不接受!
即便她的身世成了污点,她还是不能接受!
“我叫了他二十多年爸爸啊!”
唐名可眼底充血,泪水满溢,“他疼了我这么多年,没有血缘关系,就连感情都全部抹杀了吗?”
在遗嘱里,他没有留给她一毛钱!甚至,连提都没有提过她!
“不,我不相信!”
唐名可冲到吴律师面前,目眦欲裂。
“你把遗嘱给我看看!我怀疑你作假!吴律师,你知法犯法,后果很严重!”
“唐小姐!”
吴律师很生气,“请你不要信口雌黄!我可以告你诽谤!”
“我叫你把遗嘱给我看啊!”
“可以。”吴律师拿了一份复印件给她,“看清楚了,请接受现实。”
接过复印件,唐名可看的很仔细,连标点符号都不肯错过。
然后,她呆愣住了,整个人像是石化了一样。
“名可?”顾西程怕她有事,犹豫了片刻
,还是走到她身边,“你还好吗?”
“……”
唐名可迟钝的抬头,看着他。
“西程……这不是真的,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顾西程默然,斟酌着道,“名可,我知道你难受,但是……总归要接受现实。”
“现实?”唐名可泪眼婆娑,戚戚然笑了,“现实就是,我现在一无所有了,是吗?”
她去看池音音。
“你的报复成功了!我的家散了,你得到了全部!你赢了,哈哈……”
“名可。”顾西程皱眉,“别这么说。”
而池音音充耳未闻,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吴律师收拾了公文包,朝着池音音微微躬身,“顾太太,有事您再联系我。”
“好,吴律师慢走。”
“您留步。”
池音音回转身,看着顾西程,淡淡问了句,“我要去灵堂了,你跟我一起吗?”
葬礼虽然结束了,但她还需要在灵堂守一夜。
顾西程作为女婿,自然有陪着她,披麻戴孝守灵的义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