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完,导师拧着眉,沉默了半天。
林芜是他很看重的学生,他突然理解了,“这就是你说要休息,暂时不工作的原因?”
“嗯,是。”林芜点点头,面对器重自己的老师,多少有些歉意。
虽然,并不是她的本意。
哎。
导师轻叹口气,没再多说。
他指着片子,“长在这个位置,如果不扩大的话,只要保持良好的情绪,没有其他的基础病,倒是问题不大……”
但是,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它不断的扩大。
这样一来,势必会压迫神经以及脑部功能区。
还有,肿瘤的性质不定,如果是良性,那么就只是功能性损伤,如果是恶性……
后果,无法估量。
都是医生,这些话都不需要明说。
林芜是早已经知道了,所以还比较平静。
倒是池音音忍不住红了眼眶,偏过脸去,拼命的眨眼,想把眼底的湿意给逼回去。
“这样……”
自己的学生病了,导师自然不能不管。
“回头,我和我师兄联系一下,你先去他那里看看,确定一下要怎么办,有个章程。”
“谢谢老师。”
“嗯。”
导师眉头轻皱着,拍拍林芜的肩膀,“心理放轻松点,乐观积极的面对,对病情的转归有良性导
向,不需要我多说吧?”
“是。”林芜笑着点头,“您放心,没到最后一刻,我没那么脆弱。”
“好,去吧。”
告别了导师,池音音挽着林芜出了大楼,外面大雪纷纷,更衬的她俩异常的沉默。
“你……”
“我……”
两个人异口同声,对视一眼,又都沉默了。
最后,还是池音音先开的口,“现在,是回家,还是……”
“音音。”林芜突然握住她的手,“我们去逛街吧。”
池音音无有不应,“好啊。”
于是,两个人就这么冒着风雪,去了teeall。
逛了半天,没买到什么合适的,林芜最近瘦了很多,衣服裙子那些,连最小号的,穿在她身上都显得空荡荡的。
倒是买了不少帽子,戴在脑袋上,问池音音,“我戴帽子好看吗?”
“……嗯。”池音音强自笑着,点头。
“是嘛。”
林芜咧开嘴,扯出大大的笑容,“那我就放心了,以后我怕是要戴着帽子过了,一年四季的,是不是都得买?”
没等池音音回答,又一拍脑袋,“哎哟,也不能买太多,万一,我活不到下一季呢?”
池音音听的心酸又心疼,扑面而来的是满满的负面情绪。
幸好,她回来了。
否
则,阿芜这些情绪,都不知道该向谁倾倒。
“那好。”池音音也不做什么高大上的劝慰,“那我们就先买这些,先换着戴,等到下一季,我再陪你来。”
“还是你好。”
林芜挤挤鼻子,“就是不知道,下一季,我还有没有力气了。呀……”
她笑着,挽着音音,“到时候,你给我拍图片看?”
“嗯,好。”
池音音听着她胡说八道,有心问一问,这么大的事,她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家里人?
没有必要告诉傅季白,但家里人,总归是要说的。
可一想到林芜这段时间的遭遇……
林妈妈的身体才好一点,要是猛然知道女儿经受了这些,不知道能不能撑住。
算了,由着她吧。
不管她说不说,左右都有自己这个朋友陪着她。
“音音。”
林芜突然凑到池音音耳边,小声道,“反正也出来了,我们……去看看婴童用品店吧。”
她的理由是,“正好,给早早买点衣服什么的。”
池音音没拆穿她,配合的很,“好啊,谢谢姨姨了。”
“谢什么?走!”
转个方向,去了楼上的婴童用品店。
林芜站在小婴儿的专柜前,看着奶瓶,小衣服、小娃子,心上既柔软又酸涩。
母性,是一个
女人的天性。
但是,她却不得不割舍了。她的孩子,原本是可以出生在幸福的家庭里的——俗称,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富n代。
事实上,它却连来这个世上看一看的可能都没有了。
“音音。”林芜拿着双小袜子,细细摩挲着,“好可爱啊,是不是?”
“嗯,是。”池音音把篮子递到她面前,“喜欢就买吧。”
林芜眨眨眼,“可以吗?”
将来,它又用不到。
“可以。”池音音点点头,“你现在想为它做点什么,就都做了吧。”
林芜默了默,歪着脑袋,“也对啊。”
如果什么都不做,只怕她将来会后悔。
转向货架上,拿了那些奶瓶、小衣服、小娃子,扔进了篮子里。
有音音陪着,林芜即便是恐惧,也有了支撑点,从teeall出来,心情好了很多。
满载而归的回到了池家别墅。
远远的,看到了傅季白的车停在院门口。
池音音看了眼林芜,“来找你谈离婚的?”
“嗯。”林芜点头,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