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疗结束后,林芜做了检查。
结果出来,医生表示,效果不错。把家人都叫到了一起,定下了手术日期。
就在周末。
周末手术室按理是不排手术的,因此特意给林芜安排在一天。
手术前一天,傅季白和林芜相互拿着剃刀,给对方剃头。
林芜摸着他光光的脑袋,上面已经长出一层青色的发茬,“长的可真快。”
不像她的,其实她的都不用怎么再剃。
她不像他,她的身体呈现一种衰败的状态,她自己能感觉到。
“因为我经常剪短啊。”
察觉到林芜的低落,傅季白一句话缓解了她的忧愁,“你没听过么?头发就是越剪越长的。”
“是么?”林芜蹙眉,将信将疑。
“是啊。”傅季白笑着道,“你们女孩子基本留长发,所以不知道。”
他拉住她的手,“就像我的胡子,因为天天剃,你看上午剃的,到了晚上就长出来了,第二天早上要是不剃,都没法出门见人。”
林芜歪着脑袋,“好像是的啊。”
眯眯眼,笑了。
她知道,他是为了安抚她。他这样为了她花心思,她又怎么能不领情?
她得开心点,再开心一点。
当晚,他们躺在一起。
林芜靠在他怀里,小声道,“今晚,是不
是我们最后一次,睡在一起了?”
手术后,无论什么情况,他都没法再陪着她躺在一起了吧。
“胡说。”
傅季白沉着脸,低低道,“也就是你术后康复这一段时间,等你好了,还是要跟我睡的,咱还有一辈子的时间,躺在一起呢。”
“也是啊。”
林芜鼻子一酸,湿意泛上来。
一低头,脑袋抵着他的胸膛,“傅季白,你相信我吗?”
她没明说,但是,她的意思,他明白。
傅季白默默然握住她的手,“相信,我知道,你会拼尽全力的,毕竟,我这么好,你舍不得我的,是不是?”
“嘁。”
林芜被他逗笑了,捏捏他的脸颊,“是啊,这么个倾国倾城的美人,我可舍不得丢下。我不许你跟别人好!你是我的!”
“好。”
傅季白凑近了,张嘴含住她的唇,辗转、碾压……
这个吻,却无关风月。
林芜闭着眼,承受着,泪水却已不知不觉滑下……
傅季白捧着她的脸颊,感受到了,同样湿了眼眶,泪水从眼角溢出……
第二天一早,又是所有人都来了,守在病房外,乌压压的一群。
但是,大家都很安静。
他们来,是为了给林芜加油打气,不需要多说什么。
病房里,傅季白给
林芜收拾的干干净净,换上新的病员服,“好了。”
握住她的手,“我送你进去。”
“好呀。”林芜笑笑,眼底蒙着层雾气。
护士进来,领着他们上了手术室。
在手术室门口,即将被推进去时,林芜突然拉住了傅季白的手。
“傅季白。”
“我在。”傅季白立即反扣住她的手,“怎么了?有话要对我说?”
“……”林芜欲言又止,好半天才说道,“我就是想对你说声,谢谢你。”
“胡说什么?”傅季白眼眶胀痛,强自扯出抹笑,“信不信我生气?”
“哦,不说了。”林芜瘪瘪嘴,和他一样,强颜欢笑。
“阿芜。”
傅季白突然俯身,嘴巴贴在她耳边,低低的道,“听好了,一定要努力配合医生,一定要好好的出来!不然,我一定不会孤独终老!我会把自己交给别人的!看你舍得不舍得!”
唰的一下,林芜泪水汹涌。
哽咽着,“我不许!我一定会好好的出来的!想和别人好?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好大的口气!我等着啊!”
护士在催了,紧扣在一起的手不得不分开。
林芜被推进了手术室,一点点。
傅季白眼睁睁的看着,手术室的门即将关上的瞬间,他突然喊道。
“阿芜!我刚才是胡说的!你一定要好好的!否则,我这辈子也不能好了!你不舍得把我一个人孤零零的丢下的,是不是?”
“……”
林芜重重的闭上眼,抬手捂住了脸。
喃喃着:可是怎么办?她的生死,并不是她的努力能决定的。
上天啊,如果向你祈祷有用,请你保佑我,活着出来见他!
…
手术室门口,傅季白守了一整天。
中午时,林正烨和邵茹都在劝说下,去吃了点东西,可傅季白却固执的不肯走开。
顾西程来劝他,“手术不会这么快,林芜最早也得下午出来,走开一会儿没事的。”
“不用。”
傅季白还是摇头,“我吃不下。”
“季白……”
“算了。”
他还要再劝,池音音过来拉住了他,“随他吧。人在高度紧张的情况下,的确是感觉不到饥饿的。”
她是医生,她说的话有权威性。
顾西程点点头,“那随他吧。”
“放心吧。”池音音拍拍随身带着的包,“我带了吃的,他要是饿了,也能对付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