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京墨不得不重复一遍:
“到时你会邀请你的父亲参加我们的婚礼吗?”
听到我们的婚礼这几个字,裴度激动的握住她的手,“小墨,你愿意嫁给我了?”
唉。
沈京墨既无奈又心疼。
“我从一出生就没有爸爸,所以我想见见裴叔叔。”
“前两天在唐家你不是才见过他吗?”裴度不愿意提起裴沥洲,小时候他渴望得到父亲的关爱,但现在他长大了,只想和那个无情无义的男人划清界限。
沈京墨坐起身来:
“这不一样,我的意思是,我想找个时间,以你女朋友的身份,正式的登门去拜访一下裴叔叔。”
既然妈妈出现在北城的温泉小镇已经是八年前的事了,那她之后的行踪恐怕很难找寻。
如果十八年前带走妈妈的人真的是裴沥洲,那她现在一定跟裴沥洲在一起。
可惜她查遍所有信息,都没有找到裴沥洲确切的住址。
但凡能查到的地方,江为止都已经去找过一遍了。
现在江为止,贺十延,还有陆景和,他们三人都在寻找妈妈的下落,沈京墨也不想闲着。
裴度很吃惊:
“你为什么想要拜访他?虽然我妈这人不好说话,但我要娶的人,她拦不住,更何况爷爷很疼我,我可以先带你去见爷爷。”
他以为沈京墨是怕裴家的人不会同意她进裴家的门。
沈京墨沉思片刻,“对不起,是我为难你了。”
“小墨,你知道的,只要是你想见的人,我一定会尽全力去安排,但裴家没人知道他住在哪里,如果你想见他,我可以把他约出来。”
裴度不想看到她失落。
沈京墨满脸疑惑,“你说裴家没人知道他住哪里?”
“他从跟我妈结婚开始就一直在外留宿,可能在会所,可能在酒店,可能睡在某个情妇的房里,也可能睡在他经营的画廊,只要不回裴家,他住哪里都肆意洒脱。”
“你是说他居无定所?”
“那是以前,他一个风流浪子,有温柔乡的地方就是他的家,但后来他突然就收了心,置办了好几套豪宅,还在郊区修建了一套中式宅院,也不再满世界的睡女人了,但他住在哪里这件事却更神秘了。”
裴度想起母亲为他疯狂的那些年,几乎找遍全城,发现哪哪都是他的家,他的女人,他的野种。
虽然知道提起裴沥洲会戳痛裴度,但沈京墨还是忍不住追问:
“他浪子回头了?”
裴度苦笑:
“算是吧,听说他找到了真爱,以前他一晚上能睡三个女人,但从不开口提跟我妈离婚的事,后来为了那个女人,这十几年来他只想做一件事。”
“跟裴夫人离婚?”
沈京墨倒吸一口凉气。
听时间线,裴沥洲应该是为了妈妈才要和裴夫人离婚的。
可妈妈毁了容,手也残疾了,她不再是那个不可一世的天才画家,也没有了绝色倾城的容貌,还生过孩子,做过乞儿,难道裴沥洲真的不嫌弃吗?
“但我妈不肯跟他离婚,他越想给那个女人一个名分,我妈就越要赌这口气跟他耗着,发誓要让那个女人做一辈子见不得人的小三。”
裴度早就已经麻木了。
起初他想让父亲回归家庭。
后来他想劝母亲放过自己。
但现在他累了,他只想有个自己的家,和心爱的女人安安稳稳的过完这一生。
至于父母,他们有他们的命数,各有各的修行。
沈京墨试探性的问:
“那你见过那个女人吗?”
“没有。”
裴度摇头:
“这十几年来他把那个女人藏得很好,没有人见过那个女人长什么样,也许根本就没有这么一个女人,一切都只是他用来跟我妈离婚的借口罢了。”
“那如果真的有这么一个女人在见不得光的地方和你爸过了十几年的夫妻生活呢?你会恨她吗?”
沈京墨盯着裴度的双眼。
裴度却轻松一笑:
“傻瓜,我恨她做什么?”
“她毁了你爸妈的婚姻。”
“他们的婚姻是被他们自己毁的,和别人无关,相反,如果真的有这么一个人存在,我反倒要感谢她,幸好有她的存在和出现,让他这么风流浪荡的一个人收了心。”
裴度的眼里满是真诚。
沈京墨拧着被子问,“你就不怕她会是你意想不到难以接受的一个人?”
“无论她是谁,都与我无关,我和他已经断绝了父子关系,就算他有天成功的跟我妈离了婚娶了那个女人,他们对我而言也只是陌生人。”
裴度说完,揉揉她的脑袋:
“我只想和你安安稳稳的过好这一生,其余的,不多想。”
沈京墨无言以对。
她不敢去想以后的事。
或许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以后了。
在等消息的这两天里,沈京墨病了一场,也不发烧,但就是怕冷,不管在多暖和的环境里,她的手始终冰凉。
顾南夜想带她去医院做个检查,看是不是癌细胞扩散的范围更大了。
沈京墨却连中药都不想再喝。
直到陆景和回到南城。
他下了高速第一时间来到御景湾。
沈京墨裹着毛毯躺在客厅的沙发里,屋里开了地暖,云姨他们只穿了一件短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