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在说话的人的脑袋在我脚边上,夏油杰也诡异的升起了恐惧的情绪,他本来已经很久没有害怕过了,但此刻大脑竟然只能浮现出他现在很害怕这个信息,他根本无法处理它带来的种种情绪。
夏油杰只能看着名取的头,一遍一遍的强迫自己回忆刚刚发生的那一幕。
空五倍子持续的尖叫,江之岛又比他强一些,他大喊大叫地同时掏出了手枪,胡乱的朝那华衣公子开了几枪。
这几枪没有一枪命中目标的,诡异复活的人俑拖着手上的刀沉步朝他走了过去,片刻之后,千年陵墓中恢复了平静。
啊,原来他们竟然还有枪,幸亏刚才没和他们走在一起,夏油杰的脑子又阵阵的痛了起来,感觉体内有什么东西一个劲儿的翻涌,竟然不可抑制的吐了出来。
刚刚他们发射的这颗照明弹已经不怎么亮了,在明暗交错中,他看不清楚地上的尸体,只看到那华衣公子充满血色的身姿,他缓慢的转过了身来。
夏油杰对上了他的眼神,脑中的第一个想法竟然是原来他真的拥有这眼神,像冰山一样凛冽,又如同千年石头一般清冷,没有一丝人气。
他朝夏油杰走了过来,后者没有轻举妄动,推测这人杀人如同切菜一般,仨大活人连句饶命都没说出来就碎了一地,他能怎么办,这家伙八成是这墓的守护者,势要把侵入的盗墓贼一扫而光。
而且纯论体术的话自己恐怕不是华衣公子的对手,用咒灵么?文车妖妃还是真人,到底眼前这个人是咒灵还是人类?
‘当。’是金属沉重触地的声音,应该是那把刀,紧接着一个清冷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母亲大人,您没事吧。”
夏油杰狐疑地看向眼前持刀单膝跪在地上的华衣公子,对方完全没有要把他的脑袋削下来的意思,夏油杰试探着道:“你喊我什么?”
华衣公子重复道:“母亲大人,万分抱歉没能及时感到您身边。”
我被吓的停转的大脑最起码过了五分钟,才正确了处理了这条信息,其间这华衣公子一直低这头跪在我面前,纹丝未动。
为什么会把夏油杰当成他的母亲?之前甚尔的咒灵是因为生前执念,就连甚尔他也是照样叫‘妈妈’,可眼前这是什么情况,夏油杰立刻想到怀里的那个匣子,他唯一和名取他们不同的可能只有这个匣子了,看来匣子里真的装了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夏油杰擅自取走这个匣子,触发了这个华衣公子,出于某种不知名的故事,他将我认成了他的‘母亲大人’。
不过这个称呼还是听久远的,像是在演历史剧一样,而且他周身的穿着也非常复古,推测应该是过去之人,从他身上还感受不到咒力,所以这个在墓地里存在如此久的人偶,竟然是个大活人?更可怕的是,他能活,这屋里几万个陶俑是不是也能活?
夏油杰咳嗽了一声决定不节外生枝说道:“你起来吧。”
“多谢母亲大人。”他站起身来,身高和夏油杰大致相同,就是眼神中还留存着一丝死寂让他看上去并没有什么活气儿。
“我已经很久没有呼唤过你的名字了吧,我的孩子。”夏油杰搜罗了一下之前看过的电视剧的情节,缓缓的说出这句话。
“是的,母亲大人已经很久没有称呼广安了。”
看来这个华服公子叫做广安,既然知道名字那就好办多了,等出去之后找找史料,看有没有能和广安对的上人物。
“我要离开这里了。”夏油杰说道,他内心现在很纠结,一方面广安杀了三个大活人还不知道如何交代,回到地上之后又要怎么安置,从年龄上来说自己还17岁没法儿收养这么大的‘儿子’,姿月美波也不可能拿着这个匣子当他母亲,如果贸然接近恐怕会被他砍碎一地。
广安起身之后在前方带路,应该是要带夏油杰离开这里,看得出来这公子是个沉默寡言的性格,除了给夏油杰行礼的时候说了几句话,一路都很沉默,夏油杰也不知道要跟一个几千年的不知道是不是人的生物说什么,只是默默的跟在后面。
如果戏要做全套的话,自己是不是也得换个自称,就像‘妾身’‘臣妾’之类的,想了想自己偷偷笑自己,本来就非常混乱的咒术界,这下又要被自己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出口在我们的头顶位置,广平尝试着朝上面顶开这扇可能几千年没有人打开的门,我用手电筒帮他打着光,看到他调整了自己的姿势,用双手很稳妥的撑住门的两端,缓缓地朝上发力。
他确实是个狠人,用了这么大的力气都能保持面部表情不过分狰狞,只是在太阳穴爆了几根青筋,金属材质的门发出了让人牙酸的咯吱声。
夏油杰听到一声非常沉重的咕咚声,随即眼前猛然一亮,外面的天已经大亮了,广平见状立刻过来用黑色的袖子挡在了夏油杰的眼前。
“母亲大人,日光大盛,对您的眼睛恐怕造成损伤,请稍微等等。”广平说道,稳稳的抬起手臂给夏油杰遮光。
说来惭愧,夏油杰和五条悟在高专虽然可称得上是无所顾忌,但实际上都对浪漫啊、体贴啊这种事情有着一定程度的过敏,一旦被温柔对待,都有些不知所措、无所适从的感觉。
待那阵感觉激略微过去以后,夏油杰抬手试探着将广平的手压下去。
“已经没事了。”他说,偷偷从缝隙去看,广平沐浴在阳光之中,正抬起头朝外面看去,从上而下的暖光将他整个人笼了起来,冷峻的脸部线条柔和了许多,竟很像一个普通的人了。
夏油杰看的有些发愣,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要说什么,只感觉痛的可以,那股呕吐的欲望又回来了,他拼命压制,拿出手机想要联系林艺州,却发现没有信号。
广平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