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顾萱萱没有去崇文馆,也没急着去徐国公府,而是躺在床榻上睡懒觉。
谁叫她,她就说:“窝是大臣,窝没空。”
陆凝婉又气又觉得可笑,但也没强迫。
到了下午,陆凝婉才将顾萱萱带出家门,去接顾玉珏散学。
陆凝婉牵着顾萱萱的手才出现在白鹿书院门口。
李星池连书袋都没拿,就第一个冲了上来。
“萱萱!你来接顾玉珏散学啊?”他红着脸说。
顾萱萱点头,“对啊。”
李星池伸出手,羞涩地揉揉她的脑袋,“你好像又长高了。”
“多次几退,长高高。”顾萱萱传授秘诀。
陆凝婉忍俊不禁。
散学时,顾玉珏的同窗都看见了粉雕玉琢的顾萱萱。
他们的眼睛都亮了,看顾萱萱就像看到了极其美丽可爱的猫儿,纷纷围上来。
“哇,顾玉珏,你妹妹好可爱。”
“好漂亮啊,她就是福宁公主啊。”
同窗们从袖中拿出桂花糖、糖饼、蝴蝶酥……各种各样的零嘴给顾萱萱。
尽管陆凝婉拒绝,可也阻挡不住他们的热情。
顾萱萱很公平,雨露均沾,每个哥哥、姐姐给的零嘴都咬了一口,最后实在吃不下才作罢。
而坐在轮椅上的顾麒麟却无人问津,他的表情稍显寂寥。
顾江流推着顾麒麟出学堂的时候,眼睛都黑了。
陆凝婉看着天色不早了,她抱起顾萱萱,笑道:“我们要回家了。萱萱,跟哥哥姐姐再见。”
“债(再)见。”顾萱萱摆摆小肉手。
所有孩子感觉心灵受到了暴击。
啊啊啊,太可爱了。
“萱萱再见。”他们依依不舍地也挥挥手,上了各自的马车。
陆凝婉正欲上马车时,顾江流推着顾麒麟朝她走来,“陆凝婉,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儿子?”
“???”陆凝婉有些懵。
他莫名其妙走过来干什么?
顾玉珏蹙着眉头,躲在陆凝婉身后。
【老登又在发什么疯啊?】
【真晦气!】
顾萱萱不耐烦。
“跟你有关吗?”她冷声反问。
顾江流自顾自地说:“我们麒麟年纪轻轻就出口成章,他写的诗街头巷尾的小孩都会吟诵。珏哥儿呢?”
他的嘲讽不言而喻。
顾玉珏眼底满是愠怒。
【又不是顾麒麟自己写的,他只是背了穿越女的唐诗三百首罢了。】顾萱萱打了个哈欠。
顾麒麟清了清喉咙就道:“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怎么样?虽然麒麟手脚筋被挑,可脑袋灵光。这么好的诗,珏哥儿写得出来吗?”顾江流盛气凌人地问。
顾玉珏心里不仅不难受,甚至还觉得顾江流是个傻子。
陆凝婉眼眸微眯,眼神凌厉冰冷,如果眼神能杀人,顾江流早就死了几百次。
【萱萱也会写诗。】
【远看是条狗,近看是条狗,走近一看,老登顾江流!】
顾萱萱偷笑。
而陆凝婉、顾玉珏憋不住了。
二人扑哧笑了出声。
顾江流不明白他们在笑什么,觉得受到了冒犯,他怒道:“你们笑什么?陆凝婉,你少故作坚强了。”
“忘了告诉你,这个轮椅也是锦鱼画的图纸才做出来的!顾萱萱除了吃,还知道什么?她这辈子都做不出来轮椅!”
陆凝婉的视线如寒冰,从顾江流脸上掠过,她不甚在意道:“剽窃罢了,也就你相信。”
“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承认你的儿女不如可儿的儿女优秀有这么难吗?你若是向我道歉,或许我可以考虑,让你做平妻。”最后半句,顾江流的声音压得很低。
陆凝婉用看疯子的眼神看他,就像在说:你在说什么傻话?
就在这时,梁州辞来了。
他走到陆凝婉身后,“阿婉,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家?”
“你怎么来了?”陆凝婉眉眼含笑。
“你今日接珏哥儿太久,我担心马车在路上出事。”说着,他从她手里接过顾萱萱。
梁州辞的动作自然而然,完全融入了他们的生活,像极了一家三口。
顾江流的眼角抽了抽,他小心翼翼道:“梁首辅,科举已经结束了,您何必这么好心照拂他们母子?真是给你添麻烦了。”
梁州辞的脸色染上了风霜,周身气压降低,冷得简直要把人冻住,“怎会是麻烦?能为阿婉分忧,我求之不得。”
话音刚落,陆凝婉就踩着马夫端来的脚蹬上车。
“当心。”梁州辞将手递给陆凝婉,她扶着他的手上车。
顾江流尽管再迟钝,也看出他们二人的关系不一般。
他难以置信地说:“梁首辅,您这是……?陆凝婉只不过是我的下堂妇,怎么配得上您?”
马车内,陆凝婉的眉眼还是皱了一下。
可梁州辞的声音坚定地传了进来,“第一,你跟阿婉是和离的,阿婉不是下堂妇,是你配不上阿婉。第二,是我配不上阿婉。”
陆凝婉的心被触动,包裹在心脏外的坚冰在这一刻融化。
顾江流的眼神从震惊变得讥诮、怨恨,“梁首辅,您可真是自降身价了!陆凝婉带着三个孩子,怎配嫁给您?做妾都抬举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