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萱萱的手按在心口的位置,她微微颔首。
失去了心脏的穷奇,果然变弱了好多。
她在心里暗暗想着,或许,她该去蓬莱国了。
她不能坐享其成,让穷奇孤身冒险。
……
翊坤宫。
皇后沐浴完毕,坐在榻上,脑海中不停复盘方才出宫的一切。
今晚,皇上莫名其妙带她出宫游玩一圈。
她一路兢兢业业,打起十二分精神,生怕说错一句话,做错一件事。
不知为何,原本皇上心情不错,可去了陆宅回来后就忧心忡忡的。
“娘娘,今日皇上特意带您出宫游玩,皇上对您多上心啊。”嬷嬷的脸都快笑成一朵菊花了。
皇后摇摇头,端庄的说:“皇上恐怕是别有用意,但这是你我不能揣测的,莫要再提了。”
“是。”嬷嬷还是笑得合不拢嘴,她识趣的退下了。
皇后叹了口气。
当初刚嫁给皇上的时候,她祈求过真心,幻想过爱情。
可皇上多年的冷淡,再加上华般若的从盛宠到打入冷宫,早就让她看明白了。
皇宫里哪来的爱情呢?
虽然近两年,皇上对她的态度有所转变,但她绝不能天真地陷进去。
坐好皇后的位置,守住李氏一族的荣耀比什么都重要。
若非要说感情,男人的钱跟权在哪儿,爱情就在哪儿。
这么一想,她也算得到了爱情。
“皇后。”萧祈禛沐浴完,眉眼含笑朝她走开。
他坐到皇后身边,眼神里竟是从未有过的缱绻,让人看了犯怵。
皇后背后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她垂下脸,毕恭毕敬道:“皇上……”
萧祈禛蹙眉,他怎么感觉自己跟皇后距离十万八千里远呢?
明明他们俩是面对面的,可像是隔了万水千山。
他要珍惜眼前人,他才不走顾江流这渣滓的老路!
“皇后,这么多年,你辛苦了。”萧祈禛慨叹般说着。
皇后摇摇头,“这些都是臣妾该做的,何来的辛苦?能在皇上身边,臣妾很幸福。”
多么天衣无缝的话,总是让人心里暖暖的。
若是没听到萱萱的心声,萧祈禛就真的相信了。
其实皇后面对他,整日都如履薄冰。
思及此,萧祈禛有点心疼,他俯下身,给皇后捶着腿。
皇后浑身都僵住了。
天啊!
皇上在做什么?
这是不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李家是不是犯了什么错?皇上想要抄家?
思及此,她的眼泪都快流出来。
可紧接着,男人富有磁性的声音传来,“这么多年,怪朕冷落了你,让你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变成了如今这副战战兢兢的模样。”
“如诗,你很好,是朕不懂得珍惜。”
“朕想跟你当夫妻,不想当君臣。朕知道自己阴晴不定,可你别这么防着朕了,朕也会难过。”
李如诗怀疑自己在做梦,她抬起眼皮子,小心翼翼抬眼看着萧祈禛。
萧祈禛一脸正色,眼神定定的,眼中只有她。
她的心抽疼了一下。
这话,若是早十几年说就好了。
现在时过境迁,她早就不是小姑娘,终究是回不去了。
萧祈禛看出她眼中的疑云,她没有对他卸下防备。
可有什么办法呢?
这层坚冰,是他一点点冻住的,也只能由他想办法融化。
“如诗,你辛苦了。”萧祈禛继续给她捶腿。
李如诗:???
她受宠若惊,她的手缓缓贴在萧祈禛的额头上,“皇上,您……”
“朕没发烧。”他无奈道。
李如诗的嘴角勾出一抹浅浅的笑。
……
翌日,顾萱萱就要去东宫上课了。
落了将近三个月的课程,不用想就知道段旭准备了多少课业。
为了安抚萱萱,海棠起了一大早,亲自和面、发面,做了豆沙包。
清早,梁州辞给顾萱萱扎了一对精致的丸子头。
经过这三个月的相处,他扎发髻的手艺已经炉火纯青,还知道在发髻上给萱萱戴了一朵大红花。
“阿婉,好看吗?”梁州辞邀功似的,骄傲地抬起脸。
他像极了求表扬的大狗狗,若是他有尾巴,尾巴一定甩上天了。
“好看!”顾玉珏无脑夸。
顾泽熙也捧场地说:“好看!”
陆凝婉看见女儿头上的超大红花,眼角抽了抽。
好山好土好乡村……
女儿在羽国就是这样的打扮?
思及此,陆凝婉不禁扶额。
这审美,谁懂啊,真是绝了!反正她不懂。
“我叫魏淑芬。”顾萱萱抱着娘亲的小铜镜看着,不满地哼唧。
梁州辞并不能听懂萱萱的阴阳怪气,一脸慈爱地问:“魏淑芬是谁?萱萱新交的朋友?”
“……”萱萱的鼻子都要气歪了。
陆凝婉不动声色将萱萱头上的大红花薅下来,“好看、好看。”
梁州辞满足地笑了。
“小姐,豆沙包来了。”海棠将一笼屉豆沙包端到顾萱萱面前。
“萱萱来分早膳吧。”陆凝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