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府。
顾萱萱被带去了主母宅院。
一个面容憔悴的女人,正怡然自得地喝着燕窝。
看到了张侍郎,她的眼中倾倒出厌恶,“快点在和离书上签字,别逼我。”
“汪芙,我们不能和离,你恢复记忆后,会后悔的。”张侍郎红着眼道,“我最穷的那一年,你嫁给了我,在破屋里一碗馄饨,我们两个人分,你都忘了吗?”
“穷酸玩意!你好意思说,我都不好意思听。”汪芙瞥着他,就像在看一个乞丐。
陆凝婉在后面听着,眼中隐隐泛起了泪花。
她为朋友感到不值。
汪芙陪张侍郎过了那么多年的苦日子,可张侍郎得势后纳妾无数不说,还到处偷人,连同僚的妻子都不放过。
害汪芙成为笑柄,好多大人还咒骂汪芙,说她没用,管不好自己的男人。
张侍郎赶忙道:“汪芙,我不穷酸!上个月你过生辰,我还送了你一套黄金头面。”
汪芙沉默了,只是眼神愈发戏谑。
【还好意思提!渣男!】
【那天姨姨肚子疼,身下出血了,让你在家里陪她。可你却骂姨姨恶心,直接走了。】
【结果你去外室的宅院,给外室泡红糖水、揉肚子还帮外室洗内裤。】
顾萱萱咧着嘴,嫌弃不已。
这些心声像一把匕首,一下一下地捅着他的心脏。
张侍郎的老脸通红,嘴唇都在颤抖。
陆凝婉走上前,心疼地抱住汪芙,“阿芙,失忆了没关系,只要你不后悔自己的决定就好。”
“嗯。”汪芙微微颔首。
张侍郎急了,“公主,你得帮我治好夫人啊!我心里最爱的是汪芙,她是我唯一的妻子!其他女人都是玩意儿,我玩玩而已。”
顾萱萱的眼珠子咕噜噜一转,她道:“你还是快点和离吧,她被一个受情伤的女鬼附体了,现在很讨厌男人。你要是不和离,就会吃了你。”
“难怪!”张侍郎红了眼,“我就知道,汪芙不可能不爱我!我们多恩爱啊。”
顾萱萱又翻了个白眼。
【恩爱个屁!】
【前几天你大儿子定亲,宴席上,你表弟趁乱摸姨姨的手,掐姨姨的腰。】
【姨姨抓住你的手想求救,可你却甩开姨姨的手,抱着小妾,还说姨姨争风吃醋,黄脸婆恶心。】
【你就是欺负姨姨的爹娘全死了,没有家人倚靠!】
闻言,张侍郎的脸青一阵白一阵,他先是愤怒,可看到汪芙的一瞬间,整个人都蔫了。
无尽的内疚将他淹没。
陆凝婉的眼神锋利地刺向他,她开口:“我不愿掺和别人的家事,可张大人,事到如今,阿芙已经被鬼怪附体,为了你们好,你就放过她吧。”
“好!”张侍郎像是下定了决心,“但是公主,你把女鬼赶走后,我就要跟汪芙复合。我不能没有她,这个世上只有她爱我这个人,其他人爱的都是我的钱。”
汪芙悠悠地开口:“儿子也得归我,断亲书也一并写了。”
张侍郎很是头疼,但他想着很快汪芙就恢复正常,而且又对她心怀愧疚,他咬咬牙,还是签了和离书,写了断亲书。
“汪芙,你高兴就好,等你身上的鬼被驱走,恢复记忆,咱们就复婚。”张侍郎一脸深情。
汪芙拿起桌上的一碗燕窝,直接泼到他的脸上,“恶心死了!滚远点。”
张侍郎:……
顾萱萱哈哈大笑:“泼的好,泼的好!”
当晚,汪芙就命人将自己的嫁妆搬走。
这是后来,她跟张侍郎成亲多年,汪父补给她的。
她出生商贾之家,虽然无权无势,但有的是钱。
张侍郎也没有阻拦,他知道汪芙没有地方去,她肯定带着儿子回汪家老宅了。
汪芙带着儿子搬走后,顾萱萱打了个冗长的哈欠。
陆凝婉担心地问:“萱萱,你不帮姨姨驱邪吗?”
“姨姨没有中邪啊,她是装的。”她坏笑。
陆凝婉的双眼都亮了,“萱萱真聪明。”
张侍郎命人把自己的表弟给叫来了,他逮着表弟一顿猛揍,“你娘的!敢欺负我女人!她是你嫂子,你轻薄她?老子废了你!”
表弟连声痛叫:“哥,不是你说汪芙就是个黄脸婆,看着她恶心吗?不是你说你早就腻了,要不是怕被人戳脊梁骨,早就休了她吗?”
“老子随便说说!谁让你当真的?”张侍郎像是被揭开了伤疤,使出浑身的力气,把人按在地上打。
陆凝婉不想让顾萱萱看到这些,抱着女儿赶紧走了。
……
翌日,顾萱萱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
张侍郎笑吟吟地站在庭院里,急吼吼地说:“公主,你快帮汪芙驱邪啊。”
“我真的离不开汪芙。”
“家里没有她,我一晚上都没睡好。”
“家都不像家了。”
说着,他的口腔中似乎尝到了苦涩。
顾萱萱打了个哈欠,她顶着鸡窝头走了出去,她伸着懒腰,不耐烦道:“唔……姨姨根本没有失忆,也没被鬼附身,我骗你的。”
“什么?”张侍郎瞪大了双眼,“公主,您在开玩笑吧?”
她白了他一眼,“要不然,你怎么舍得放过姨姨?”
张侍郎的后槽牙磨得硌吱硌吱响,“你骗人!你骗人!”
他想要冲到顾萱萱面前,可梁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