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发现义文柏看我的奇怪眼神后,我便有意无意的疏远着他。有的时候,失眠的夜晚,就会想起那天,他看着我的时候,眼睛里温柔细碎的光。
如果忽略他目光深处潜藏的复杂,那一刻的他,真的温柔迷人,很容易就能让人沉醉。
这几天,我们两个人都相安无事。他还是一如既往的,会沉默的关心我,看着我吃饭,不许我挑食。
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常常会产生一种错觉,仿佛这才是我该过的日子,每天给花浇水,到了时间,就去光线充足的阳台喝一杯下午茶。
我知道,这种念头实在是太危险了。因此,每当它露出一点苗头,我都会毫不犹豫地,掐灭它。
今天的阳光很好,隔着几层纱制窗帘都能感受到它的火热。我任性地在窗上赖了一会儿,直到保姆过来敲门,说早饭已经做好了,我才懒洋洋的起床。
义文柏为我准备了很多衣服,都被佣人整理好了,一件一件的挂在高高大大的欧式衣橱里。我正打算去找一件换上,却发现靠窗的沙发上摆放着一条水粉色的蕾丝连衣裙。
见到被放在外面的衣服,我有些无奈的抚了抚额。一定是义文柏这家伙,又趁着我睡觉的时候,未经我的允许,就进我的房间。
提起那条蓬蓬裙打量了一番,裙摆上缀满了滚圆的珍珠,每一颗都有龙眼核那么大。乖乖,他还真是财大气粗啊。
飘逸的荷叶边,还有腰带上的大蝴蝶结——这条裙子,让我看到了满满的少女心。义文柏,原来他喜欢的是这种风格吗?直男的审美,真是猜不透啊猜不透。
虽然对他很是有些嫌弃,但我还是换上了那条连衣裙。
……
我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这个气色红润,身材窈窕的小公主,真的是我,上官金莲吗?
领口处露出大片白腻的肌肤,若隐若现的起伏引人遐思,蝴蝶结腰带勾勒出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身——我真想厚着脸皮说,这身衣服,简直就是为我量身定制的。
可爱中又不失性感,妩媚中又显出清纯,我情不自禁的照着镜子在原地转了两圈,快要被自己迷倒了。
没想到,义文柏这厮,还蛮有眼光的嘛,竟然能透过我朴素不爱装扮的外表,看到我高贵冷艳的本质。
美滋滋的下楼去了餐厅,义文柏已经坐在餐桌旁等着我了。我故意慢悠悠地走过去,以为他会被我的新造型惊艳到,没想到他只是掀起眼皮看了我一眼,语气淡淡的跟我说:“吃饭吧。”
……我竟然,还自恋的,在心里设想了一番,如果他夸我的话,我该怎么回答。甚至连该用什么表情,什么语气都斟酌好了。可是这可恶的家伙,怎么不按剧本来啊喂。
气鼓鼓的坐到我的位置上,准备化愤怒为食欲,横扫美食。喝粥的时候,我故意发出很大的声音,可是义文柏竟然像没有听见一样,居然都没有教导我“要淑女”,“要优雅”。
这男人,是吃错药了吗?
就在我偷偷打量他,暗自纳闷的时候,他忽然开口说道:“一会儿,会有记者过来采访。化妆师很快就会过来,你快点吃饭,做好准备。”
记者?采访?记者是来采访他这个金主的吧,要我准备干什么?
“干嘛?”
“你是未来的义太太,从现在开始,也要慢慢学习这些了。”
“义太太?”我被惊到了,小米粥呛进嗓子里,让我咳个不停。这家伙,我什么时候成了他未来的的太太了?
“谁是未来的义太太?我怎么不知道。”接过他递过来的水,猛喝了几口,才将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压下去。
“现在,你知道了。”他已经吃完了早餐,慢条斯理的放下餐具,动作优雅的用餐巾擦了擦并不存在污渍的嘴角,一举一动都宛如中世纪时期,生活在欧洲大陆上的绅士们。
“好了,少喝点粥吧,免得一会儿不方便。”说着,义文柏将我只喝了几口的小米粥拿走,把装着蛋糕的碟子放到了我手边。
好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本来就少得可怜的人身自由,现在连吃什么的自主权利都被剥夺了。
不敢和他争辩,怕他连蛋糕都不让我吃了。乖乖地吃完了一小块蛋糕,管家便过来传话说,化妆师已经到了,正在大厅等着。
“去吧。”义文柏从报纸后面抬起头,看了我一眼,让我跟管家一起过去。
咦?这个人怎么有点眼熟呢?我盯着那个看上去似曾相识的女人看了一会儿,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她。
她拘谨的朝我笑了笑,我想,可能是我的目光太过直白,让她感到有些紧张。
不过,她这一笑,倒让我想起了是在哪里见过她。上次,义文柏带我去参加什么劳什子酒会,害得我被宦文华那只兔崽子绑架走,去酒会之前,他带我去了一间造型沙龙会所,这个女人就是那里面的化妆师之一。
那个娘娘腔、爱翘兰花指的男人,这次倒是没来呢。
接下来的事,就不需要我操心了。和上次差不多,做在椅子上将近两个小时,她才将我的脸摆弄好。
她的手法很娴熟,力道掌握得刚刚好,轻轻柔柔的在我的皮肤上摩挲擦拭,像是在做按摩一样,让我昏昏欲睡。
就在我控制不住睡意,马上就要睡过去的时候,忽然听到她说:“好了。”
睁开眼睛,我还有些迷糊。但是当我看到镜子中的自己时,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不得不说,这位化妆师的技术实在是棒极了。在她的一双巧手下,我感觉自己的相貌完全提升了一个等级。
纤细修长的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