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对他做什么?!”我厉声喝问,拨开围住叶风诉的人,就想要过去扶他起来。
那些正在向外释放阴气的“人”就像是木偶一样,轻易地就被我推到了一旁。被我推搡开的人就如同死物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了。就在我离叶风诉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那个和我有着一样容貌的女人不知道从哪里蹿了出来,拦在了我面前。
“今天不只是他,你的命也要留下来!”她没再用我的声音说话,而是用她自己的声音。那声音既像哭又像笑,好像无数只猫在抓挠墙壁一样尖锐,险些将我的耳膜刺破。
不仅是声音变了,她的容貌也在渐渐发生变化。白皙清透的皮肤如同腐烂了似的,一块一块的脱落下去,先是脸,然后是脖颈、四肢……直到最后,露出了一个皮包骨头的人形来。地上则散落着大大小小的灰色碎屑,像是脏了的棉花,又像是霉菌的绒毛。
我被它的真面目吓到了,没想到它的真面目竟然如此可怖。仿佛一身褐色的、皱巴巴的皮囊,套在一具白骨上,皮肤表面还能看到浮起的青筋。最可怕的还是它的脸,空洞的眼眶深陷着,没有鼻子,只能看到两个黑色的孔洞,嘴唇也不见了,只有两排森森的牙齿。这真的是一个“人”吗?说是一架披着人皮的骷髅还差不多。
我只是惊讶了一瞬间,就缓过神来,视线落在地上的碎屑上。看到那一堆灰色的碎屑,我忽然想起来,出去找叶风诉之前,我就在病房里面见过它了。那时它正一点一点的蠕动着,向我的床铺靠近。我本来想冷眼看着,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可是叶风诉在外面大喊大叫的,把我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竟然将这个不起眼的东西给忘记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假扮成我的样子?”它挡在我身前,完完全全的堵住了我的路。让我感到纳闷的是,它明明那么瘦削,为什么却能把在它身后的叶风诉遮挡得严严实实的,让我连一片衣角都看不到。
它口中发出“嗬嗬”的声音,似乎是在笑,“你都要死了,还问这些做什么?”它威胁我之后,又转过头,吩咐将叶风诉团团围住的他的“同事们”,“列阵!取了他的三魂七魄!”
它的话音一落下,那些傀儡们就有所动作。之前被我推到一旁的人,又慢吞吞的、僵硬的走回了原来的位置,他们再次组成了一堵圆形的人墙,将叶风诉包裹得密不透风,连一片衣角都看不到了。
“大人常称赞你貌美聪颖,依我看,你也不过如此!刚刚你要是走了,我或许还能饶你不死,可是既然你追过来了,就别怪我杀人灭口!”它凄厉的声音又一次划过耳膜,让我情不自禁的捂住了耳朵,可是即便如此,还是有尖锐的声音漏进来。
我正在思索它口中说的“大人”是谁,我又在什么时候和这位“大人”有过交集,它已经袭了过来。干瘪如枯树枝的手臂突然生长变长,眨眼之间就逼到了我的身前。手指弯曲成爪,尖锐的指甲锋利如刺,足足有三寸长。
天!如果被它这爪子抓上那么一下,估计我就没命了。
来不及多想,我一个矮身,堪堪躲过这致命的一击。
见我躲过了袭击,它似乎有些意外,但更多的还是恼怒。“躲?!我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话音还未落下,它就又一次攻了过来。它伸长的手臂以闪电般的速度直直地朝我胸口袭来,行动间带起的庞大气浪压的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它的爪子是那样的尖锐,像是要把我的心脏挖出来。这一次,如果我不能躲过,必死无疑。
似乎是身体的本能,我蹲下身来,一个翻滚,又一次有惊无险的躲过了。心脏在胸腔里面狂跳,一下一下如同擂鼓,好像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一样。
回想起刚刚的情形,我犹自觉得心有余悸。说起来,我自己也觉得很不可思议,竟然连续两次躲过了这怪物的攻击。我站起身来,死死的盯着它,不敢错过哪怕一个微小的动作。命悬一线,容不得我放松警惕。
“嗬嗬……”它又发出了那种恐怖的笑声,听得我头皮发麻。下一秒,它已经掐住了我的脖子,让我喘不过气来。
这一次,我根本没有看清楚它的动作,只觉得眼前一花,性命就落在了它手里。
我的脖颈在它的利爪下是那样的不堪一击,随时都可能会被折断。它又在“嗬嗬”的笑,似乎对自己的猎物感到很满意。这笑声实在太令人毛骨悚然,让我的心都凉了。它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氧气渐渐稀薄,我感到生命在一点点流失,好像下一秒就会殒命于此。
如果是被活活掐死的话,死相应该会很难看吧?想不到都这种时候了,我还有心情去琢磨这些……呼吸困难,双眼发黑,似乎已经到了身体的极限,即便是我看不到自己现在的模样,也知道一定好看不到哪里去。想必脸颊早就因为缺氧而涨得通红。
“咳咳……”我无力地咳嗽着,双手抱着它枯枝一样的手臂,妄想着能够脱离它的桎梏。可是它的力道越收越紧,已经将我从地面上提了起来,我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让我、呃……死个明白……”
我勉强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来,觉得这短短的几个字,已经耗尽了我剩下的体力。
“哈哈哈!”它张狂的笑了起来,手上的力道骤然松开,我便如同风中破碎的落叶,跌倒在地上,感觉内脏都被摔碎了。“你想知道什么?”
“咳咳咳……咳咳……”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只觉得肺都快要被我咳出来了。“是谁?是谁派,你们来的……”其实我心里已经隐隐的有了猜测,只是需要它来证实一下。
它明明没有眼睛,可是我却觉得,在我问完这话之后,有一道冰冷的目光在我身上来回打量着。我知道,那是它在看我。
“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