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景瑜对王哥的恨,已经到了深入骨髓的地步。
有的时候,看到她心心念念着想要报仇,会觉得她其实有些可怜。做鬼的时候还好,可是现在她已经复活了,有了第二次生命,再把大好时光都花费在复仇这件事上,未免有些得不偿失。
不过说到底,我只是一个局外人而已,并不能切身的体会到景瑜内心的感受,所以我不懂她。既然她觉得值得,那就是值得的。
“刚刚进入不周山的时候,的确是遇到了一些小麻烦。不过以我的聪明才智,那些问题都不难解决。”景瑜说得轻描淡写,但是实际情况到底如何,她在那里又遭遇了什么,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
又或者,我的担心根本就是多余的——她生前曾经历过诸般的折磨与屈辱,死后的几年时间里,又被困在一间狭小的直播间里不得脱身。她见到过那么多的人情冷暖,也曾于暗室中听到那些人黑暗的一面,怎么可能还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呢?更何况,她还在心底谋划了那么多年的复仇……忽然觉得,或许我应该重新审视一番景瑜这个人,可能之前,我一直都被她死前悲惨的经历局限了对她的看法。
“我就知道,义文柏选中你,一定是有原因的。”我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合适,最后只想出了这么一句有些干巴巴的话,草草的结束了这个有些尴尬的话题。
景瑜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一时间,两个人都沉默下来
想起初见景瑜时的那些事,就不免回忆起我和她在直播公司的那次不怎么愉快的见面。那个时候,她可是一心想要夺了我的身体,好去找王哥报仇的。如果当时不是义文柏及时的出现,可能就被景瑜得逞了。
可是,忽然觉得事情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儿……
昨天,在医院的顶层见到景瑜使出那种诡异的借尸还魂的法术时,我就觉得有些心惊肉跳。不过想想,既然是义文柏教给她的方法,应该不是那种奸邪之术……可是现在,我忽然有些怀疑了。
分明在遇见义文柏之前,景瑜就已经掌握了借尸还魂的法术!可是,按照她自己的说法,她生前不过是一个家境贫寒,命运多舛的普通女孩,根本不会又机会接触到术法之类的东西,而在她不幸去世之后,又被困在直播间里几年的时间,压根见不到外面的人,那么,她到底什么时候,在哪里学会了这种法术的呢?又或者该问,她到底是什么人?
不对,不对,在直播间里的那几年,景瑜是无法离开那个房间没错,但是那并不意味着,外面的人或者阴魂也无法进去,虽然她自己说,我是这几年来第一个进入那个房间的人,可是,那些毕竟是她的一面之词,不可全信。
我觉得,我应该立马将这件事情告诉义文柏,让他再好好的查一查景瑜的底细,可是,我不知道怎么才能联系到他啊……真是郁闷。
不过转念一想,义文柏好歹也活了这么些年,吃过的盐估计比我吃过的米还多,我能考虑到的事情,他一定思虑的更加周全,以他对我的看重程度,又怎么会放心把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安排在我的身边呢?嗯,看来是我多虑了,就算我不相信景瑜,义文柏是绝对值得我信任的。
唉,有的时候,真的觉得自己已经无药可救了,明明已经被义文柏隐瞒了一次,可是在真相未完全揭开之前,仍旧完完全全的信任他,把自己的安危毫无保留的交给他。
有好多次,想起来这些事情,我都会很无奈的问自己:“上官金莲,你是不是被鬼迷了心窍啊?!”
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带着景瑜来到了楼上仅剩的一个直播房间的门口,“你来得巧,公司刚好还有一个空房间。如果再晚一段时间过来,恐怕就要等上一阵子才能入职了。”
景瑜笑了笑,将刚从保管人员处领来的钥匙插进锁孔里,转动几下打开了门。
“我就不进去了,有什么事电话联系。”刚才,我们已经交换了手机号码。
“好的,你去忙吧。”
转身往回走的时候,迎面看到了一个十分熟悉的身影,竟然是王哥。“哎哟,这不是咱们公司的大红人,上官主播嘛!才几天不见,变得更漂亮了!”王哥见到我,色眯眯的笑着,一双眼睛只剩下两道缝隙,大步走过来就想要给我一个熊抱,顺便从我这里揩点油水。
将眼中的厌恶深深地掩藏,不着痕迹的避开了王哥的身体,唇边蓄起恰到好处的微笑,假模假样的跟他寒暄:“王哥,好久不见。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看您这红光满面的,可是有什么好事?也让我沾沾您的喜气。”呵呵,晦气还差不多吧。
和王哥说话的时候,忽然想起刚刚进去房间里面的景瑜来。就在几分钟之前,她还在我耳边念叨着,活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念想,就是找姓王的报仇,偏偏冤家路窄,这臭男人自己还送上了门来,景瑜她不会就在这里大开杀戒了吧?
臭男人没从我这里占到便宜,有些不高兴了,很是傲慢的瞥了我一眼,那样子仿佛是在警告我:别以为你来了总公司,我就奈何不了你了。既然我能够把你捧红,自然也能让你跌进泥地里,什么也不是。
我始终盈盈的笑着,装作看不懂他表情里的潜台词——如果说最初时,我还会对他有所忌惮,但是现在,有义文柏在背后挺我,我还会怕他吗?不过,义文柏和我之间的真实情况,目前只有我、义文柏和景瑜三个人知道,外人见我从义文柏的别墅里搬出来,而且还和他断了联系,一定都会以为我“失宠”了。很显然,姓王的也是这么认为的。
不过,就算是我真的不和义文柏在一起了,我也不可能会委身于他的。现在,我一看到他就觉得恶心想吐。
“当然是有好事,你哥我啊,调到总部来了。”他说着,故作熟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