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义文柏和谛听的契约终止的那一刻,他在这个世界上异于常人的优势也就消失不见了。他会受伤、会疼痛、还会死亡……而且,他还不能对普通人类使用法术,除了那个杀害他父亲的仇人……
义文柏攥成拳头的手不由得又紧了紧。生平第一次,他对自己做出的决定产生了怀疑——或许他不该这样早的、就像谛听提出,结束他们之间的约定。虽然他这样,也是希望上官金莲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能够感到自在,而不是觉得,自己是在和一个冰凉冰凉的尸体拥抱、亲吻……
可是其实义文柏心里也明白,上官金莲要的,只是和他在一起,至于这些,他并不那么在意。
只有对一个人全心全意的信任,才能做到如此吧?
义文柏把拳头捏得咯吱咯吱响,半晌之后,他的心情才平复下来。他回过神来,视线重新落到站在不远处的上官金莲身上。
他看起来比刚下车时要好一些了,只是仍然虚弱得很,原本红润的脸颊变成了不正常的苍白颜色。
下一秒,义文柏看到他抬起头来,往他这边看过来。
上官金莲的目光直白又热烈,里面满满的都是对他的爱恋和思念,仿佛下一秒就会溢出来似的。而想想自己,都给了他什么?
义文柏想给他好生活,想给他无忧无虑的快乐,想保护他在这个世界上平安喜乐——可是无论哪一个,他都没有做到。
上官金莲有自己的事业,而且风生水起;而在他遇到他之后,经历了那么多普通人一辈子也不可能遇到的事情,那些诡异而又可怕的事情,又如何谈得上是快乐?还有,从义文柏把他找到,带在身边,他的性命不止一次的受到了威胁,无论是人还是鬼,都把他当作是他的软肋——而事实,也的确如此。上官金莲,就是义文柏的软肋。
心中思绪翻涌,义文柏忍不住要去想,如果他没那么心急,是等到报完了杀父之仇再把上官金莲接到身边,事情会不会是另外一番模样?只是找到他,然后默默的、安静的守护他,不让别人察觉到他对他的在意——如果是这样,是不是就能够保护他?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上官金莲是因为他才会遭遇这些苦难的——这样想着,义文柏竟然不敢看上官金莲那热烈而又深情的目光,他有些狼狈的逃开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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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脑昏昏沉沉的,身体又软绵绵的,一丝儿力气也提不起来,我暗暗地咬了咬舌尖,想要借着疼痛感让自己清醒一些——可是悲催的是,我连咬舌的力气都没有了。
又或者是,身体内麻醉药品的份量太多了,神经已经被麻痹,让我感觉不到疼痛。
无论情况是哪一种,都不是什么好事。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我拿什么逃跑啊?估计又会像上次在小镇时那样,被打得差点儿丢了半条命。
如果不是现在的身体具有奇异的自我修复能力,恐怕这一路折腾下来,我早就成了残废。
自从上一次,在小镇时逃跑未果后,那两个人贩子就加大了对我的看管力度——说是看管,其实也就是往我的饭菜和水里面下迷药,让我没有力气、没有精神去计划逃跑。
虽然身体的特异性让每次迷药的效力时间都大大缩短,但是耐不住那两个人心狠,一次又一次的加大药量。
不吃饭会死,吃了就会昏睡过去——当然是留下这条小命儿要紧。而且,我十分悲催的发现,在被下了过多的迷药之后,我似乎使不出法术来了……
一点依仗也没有的我,彻底歇了那颗逃跑的心——起码在国内,是没有法子了。真没想到啊,我连妖怪和鬼魂都不怕,却栽在了两个人贩子手里。真是有够羞耻的。
在离开那座看起来十分落后的边远小镇之后,那两个人又陆陆续续的带回了几个女孩子。不过看起来,那些女孩子都是自愿跟着他们的。哼,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那两个人贩子用了花言巧语,把这些女孩子们骗过来的……这两个人,实在是太可恶了。
这些女孩子们看起来都和我差不多大年纪,不过和我大不相同的是,他们的眼睛都很纯净。衣着朴素,未施脂粉的他们,看起来就像是单纯不谙世事的孩童。不像我,早早的就踏入了社会,接触到了太多的阴暗面。
其实在心底,我是羡慕他们的。
不过我也知道,人各有命,别人的生活,你是羡慕不来的。而且我觉得,自己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毕竟,我也算是熬出头来了。
然而他们现在的处境,又让我从心底生出同情的情绪来。看他们的穿着打扮,再听他们的说话谈吐,就知道,这几个女孩子,一定是从山里出来的。没经历过什么事情,还都十分单纯,不过也正是如此,他们才十分容易上当受骗。
想来,那两个人贩子对他们说的话无外乎那几句,“到了国外,好好工作,不仅你自己能吃香的、喝辣的,还能让你家里人也过上好日子”,要么就是“国外比国内发展的好多了,随随便便一个人就是有钱人。国外的男人,最喜欢中国姑娘了,你们过去之后,要是能在那边找一个男朋友,那可就真是飞上枝头做凤凰了”,要不然就是“人往高处走,趁着年轻多出去闯闯,说不定就闯出点名堂来了。”
——用脚趾头想也能知道,一旦我们这些女孩子被“送”到s国去,一定会马上被看管起来,还闯什么?估计腿会被打断的。
然而我现在自身都难保,唯一能做的,也只是在心里面为这几个苦命的女孩子祈祷了。偶尔苏醒过来的时候,见到他们很耐心的照顾我,心里也会闪过那么一丝“要不我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他们吧”这样的念头。
可是这念头也只是转瞬即逝,就被我压在了心底——这一路走来,每一次我从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