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还没有彻底放弃,我的眼睛始终一眨不眨的盯着义文柏,希望他能和我说句话,让我能够看见一丝希望。
终于,在几秒钟之后,义文柏慢慢地摇了摇头。
——虽然他还是没有说话,但好歹回应了我。这是一个好兆头,不是吗?
我按捺住心底的兴奋,让自己尽量表现的自然,继续和义文柏说话。“不愿意告诉我吗?好吧,那我先把我的名字告诉你好啦!你记住了,我叫上官金莲。”
在说出“上官金莲”这四个字的时候,我的眼睛始终盯着义文柏的,想要从他那一双古井无波的深邃眼眸中,看出一些什么来。我想从他的眼睛中,发现未尽的情愫,哪怕是一丝丝也好。
可是我到底还是失望了,义文柏的眼睛干净澄澈,往日里充满了阴谋与算计的眼眸,在这一刻,竟然纯净如同婴孩一般。
在之前,我的确希望过,义文柏能够生活的简单一些,因为越简单,就越快乐。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我所期盼的“简单”,竟然会在这种情况下,毫无预兆的到来。
义文柏他,是真的失忆了吧……?如果说,刚开始见到他的时候,我还心存一丝侥幸,此时此刻,我已经完全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好吧,其实失去记忆也没什么大不了,不过就是一切从头再来而已。
在听完我的自我介绍之后,义文柏又摇了摇头,一字一句,缓缓的向我解释道:“不是不愿意告诉你,而是我不知道自己的名字?”说完这句话,他抿了抿嘴唇。那神情,像极了一个无辜的孩子,让我真想把他抱进怀里,好好的安慰一番。
勉强按捺住这种冲动,我装作一副诧异的样子,“啊?怎么会?你该不会是在和我开玩笑吧!”
义文柏又是摇头,“醒来之后,头很疼,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听他这样说,我便把目光移到他的头上。他在医院里躺着的时候,头上可是裹着厚厚的一层纱布的。那一层纱布,也不知在什么时候被拆掉了,刘海垂下来,遮住了他的额头,让我看不见那一道狰狞的伤口。
我只知道,义文柏的伤势已经恢复了,还以为是谛听的功劳——毕竟在以前,义文柏的身体就是这样的神奇。
可是此刻,亲耳听到他说“头很疼”,我的心便是忍不住的一阵绞痛。也不知道,在我们两个没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里,义文柏到底经历了什么。在失去了省城“义先生”的这道光环之后,有没有被人欺负?
……不能再想了,越是想下去,就越是心酸。如果一会儿没有忍住,眼泪掉了下来,我该怎么向义文柏解释呢?
可是我就是这样的人呐,理智上可以保持绝对的清醒,然而在情感方面,却总是身不由己。就好比现在,我的大脑虽然一直在劝说自己,不能哭,不能掉眼泪,可是眼圈还是情不自禁的红了,像只兔子似的。没用上一会儿,眼泪也跟着噼里啪啦的落下来,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打湿了脸颊。
我悄悄地把头转过去,不想让义文柏看见自己失态的样子。我知道现在的自己,看上去有多邋遢——已经有五六天没有好好洗头洗澡了,脸上也没抹过护肤品,天天的被冷风吹着,皮肤皲裂,脸颊通红。现在眼泪又掉下来,在我本来就邋遢的形象上,更是添了几分狼狈。只希望这个样子的我,不会吓到义文柏才好。
因为我转身转的匆忙,所以也就没有看到,从义文柏眼底划过去的那一抹心疼。
在整理好情绪之后,我又转回头来,也顾不上理会自己那糟糕的形象,心里唯一惦记着的事情就是——说服义文柏,让他待会儿能够乖乖的和我一起逃走。
我刚要开口说话,可是这一次,义文柏却比我先说话,“你哭了?”唉,还是被他发现了。就算是失去了记忆,义文柏还是这么的细心。也对,他只是失忆了而已,又不是变了性子……
“没有,”我摇了摇头,装模作样的揉了揉眼睛,“海上风太大,吹得我睁不开眼睛。”其实我这个慌,撒的很没有水平,此刻海平如镜,又哪里来的风呢?
但是义文柏很体贴的没有揭穿我,他甚至还把身体往我前面挪了挪,挡住了从前面吹过来的,微微的海风。这样一个简单的举动,却又一次叫我的心柔软的一塌糊涂,一时没有忍住,眼泪珠子在一次不要钱似的落了下来。
更加出乎我意料的事情发生了,义文柏竟然在衣服口袋里掏出一条手帕来,温柔又细心的给我擦拭脸颊。那条手帕柔软干净,纯棉的材质不会刮得肌肤生疼,连带着我的心也跟着暖了起来。
我看了一眼那条手帕,见是义文柏平时常用的牌子,还以为是当初放在他病号服的口袋里,被绑匪一起带走的,也没有多想什么。
“谢谢你。”我哽咽着对义文柏道了一句谢。
但是女人爱怀疑的天性,又让我忍不住在心里面东想西想——如果今天,坐在这里的不是我,而是另外一个女人,难道义文柏也会像对我这样,温柔的对待别人吗?义文柏会如此表现,到底是因为对象是我,还是因为他本性便是如此的善良温柔呢?
我想不明白,只是觉得心里面难过,非常难过,眼泪便流的愈发汹涌,止也止不住。
义文柏似乎颇为无奈,一边继续温柔的为我擦眼泪,一边轻声询问道:“你怎么这么爱哭啊?”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反问他道:“那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温柔啊?”我说话的时候,声音都还带着哭腔,活生生一副被欺负了的小女人模样。
我的问题让义文柏的动作顿了顿,不过当时我哭的正惨,也没顾得上注意这些细节。随后,就听到义文柏的声音在我头顶上方传来,他说:“我也不知道。只是在见到你的第一眼,就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