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爷爷的手法十分娴熟,须臾之间,就在那环绕着义文柏和南宫易两人的太极图案上画出了满满的复杂的花纹。
然而与闪烁着金色光芒的边缘图案有所不同,圆圈中的图案,是以两枚鱼眼为中心,向外延伸交缠,第一眼看上去,还会以为那是一条条被打乱的黑色丝线。
我站在一旁,紧张得连大气儿也不敢出,眼也不眨的,盯着太爷爷的动作。太爷爷的太极图案很快就完成了,他像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可是神色又马上变得紧张起来。
太爷爷保持着盘腿坐在金色莲花台上的姿势,我只看到他嘴唇翕动,却听不到他在说些什么。于是我小心翼翼的往太爷爷那里靠近了一小步,可惜还是一个字也听不见。然而我却不敢再往前走了——万一因为我的好奇心和小动作,而耽误了太爷爷救人……那我真是连哭死的心都有了。
太爷爷的口型变化得越来越快,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有一缕缕灰黑的烟气,从义文柏和南宫易两个人的心口处,飘飘忽忽的钻了出来,钻过太极图案中的两枚鱼眼后,渐渐消散在空气中。
我这才注意到太极图的巧妙之处,原来那两枚鱼眼的位置,正好与义文柏、南宫易二人的心脏位置相对应。想来太爷爷早就预料到了,毒瘴之气会从他们的心口处冒出来。
一开始,涌出来的那些黑气十分浓郁,虽然很快就消散了,但我还是闻到了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儿。到了后面,只剩下一些灰色的气息,隔一会儿工夫,才会钻出来细细的一缕。
再看义文柏和南宫易两个人,他们的脸色都已经恢复了鲜活,不再像刚被我发现时那样惨白了。我便知道,在太爷爷的施救下,他们已经脱离了危险。
当最后一丝毒瘴之气也离开了他二人的身体,义文柏的眼皮动了动,看样子快要醒过来了。
我欣喜不已,快步走过去,想要唤醒他。路过他太爷爷身边时,却发现那层笼罩在他老人家周身的金光黯淡了许多,而太爷爷半合着眼睛,神态疲惫,好像随时都会昏睡过去似的。
我心里一惊,隐约觉得情况不太妙,连忙在太爷爷身边停了下来,轻轻拉了拉他宽大的衣袖。可是手伸过去,却穿过了太爷爷的衣服。我这才反应过来,太爷爷只是一个灵体,我自然是不可能触碰到他的。
“太爷爷,您还好吧?”我蹲在太爷爷身边,更加清楚的看到他难受的表情,我的心不由得揪了起来。可见血缘至亲这东西,的确奇妙——在这之前,我分明都没有见过太爷爷,可是就在这短暂的、十几分钟的相处时间里,却似乎有一条奇妙的、看不见的纽带,正在我们之间建立。
过了一会儿,太爷爷才后知后觉地睁开眼睛,他看着我,说的第一句话不是他自己怎么样,而是“哦,莲丫头,那两个小子已经没事儿了,过一会儿就会醒的。”
我点了点头,看着老人的魂魄一下子憔悴下来,我的心里酸酸的,“太爷爷,您感觉怎么样?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太爷爷缓缓的点了点头,苍老的声音也不如他刚刚出现时那么底气十足,听起来十分虚弱,“嗯,我确实需要休息一阵子,莲丫头,这里就交给你了。”
这一次,未等我应上一声,太爷爷就化作一道金芒,在半空之中闪烁了一下,倏然消失不见了。与此同时,被我藏在衣服里的金莲吊坠微微灼热了一下,然后又恢复了正常。
我想,太爷爷应该是又回到了金莲项链之中。看他老人家的样子,该是为了救义文柏和南宫易两个消耗了许多元气,也不知要休养多久才能恢复。
“金莲……”正当我陷入到有些伤感的情绪中时,身后忽然传来了义文柏有些虚弱的声音。
义文柏醒过来了!我连忙擦干了眼角的泪痕,转过身去,正对上义文柏的目光。那道太极图案不知何时消失了,义文柏坐在地上,除了脸色还有些苍白以外,其他的看起来一切都好。
“阿义,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在他旁边的南宫易还没有醒过来,仍旧躺在地上昏睡着。
义文柏修长的手指轻轻按压着太阳穴,似乎是有些头疼,他好像在努力回想着什么,轻声问我道:“金莲,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关于这个问题,我也正纳闷着,当初明明是在那间老房子里落入陷阱的,怎么醒来之后,却是身处荒郊野外呢?
我摇头,“我也不清楚。如果不是太爷爷将我从梦境中唤醒,恐怕现在我还在哪个犄角旮旯里昏睡着呢。”
“太爷爷?”义文柏疑问道,“你见到你太爷爷了?”
他这么问,莫非是早就知道我太爷爷的事情?可是为什么,义文柏从来都没有对我提起过呢?
“嗯,我见到他老人家了,也是太爷爷救了你和南宫易。”不知道为什么,我每提到一次“太爷爷”,义文柏的脸色就会变得古怪一分,好像这其中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咳,”小章装模作样的轻咳了一声,这让我心里的狐疑更甚,我决定了,等到这一次的事情暂时过去,找个机会好好的问一问义文柏,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天都快亮了,等南宫易也醒过来,我们就离开这里。”义文柏见我没有发出疑问,还以为把我糊弄过去了。
“谁在叫我……我的头好疼啊!在我睡着的时候,你们两个对我做了什么?!”南宫易一醒过来,就开始大呼小叫,还说是我和义文柏对他下了毒手。
对于南宫易这种“逮着谁咬谁”的反应,我和义文柏心有灵犀地交换了一个眼神,一致选择无视这个蠢货。
我弯下身子,伸出手去,义文柏拉住了我的手,借着力道站了起来。我们两个都没有理会南宫易,慢慢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