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一口气横在心口。
急忙缩进被子。
直到带着点点微凉的手贴在额上,心猛地一颤,身子忍不住轻轻战栗起来。
“这么烫。”
萧云笙只探过她的体温便收回了手,转身将帕子沁湿,正掀开帘子。
闷闷的女声从被子里传来。
“别……”
江月吞咽着口水,捏着嗓音轻轻道。
“小心过了病气给你。”
手上下意识顿住。
萧云笙皱起的眉又缓缓消散。
“无妨。”虽没多言,却被这天真的念头逗得无奈。
他常年带兵,什么恶劣的情景都遇到过,若是也这么容易就病了,只怕就该朝廷里的那些人忧心了。
可还没等动,那小手伸出握着他的手,将帕子接了过去,自己放在了额上。
好似生怕他揭开帘子般。
明晃晃带着紧张。
萧云笙不由得多看了榻上的人一眼。
影影绰绰能看到女子柔柔弱弱的模样,却少了太医来之前的风情娇媚。
“夫人为何躲着我。”
方才有太医在,萧云笙还能理解,多有不便。
可现下只有两人在侧。
还如此遮遮掩掩,不由得心里多了猜疑。
环视了屋子一圈,这才想起这屋子里到底少了个什么,那个日日马虎的丫鬟不见了踪影。
“你病着,怎么不见你那个丫鬟。”
江月心好似快要从嗓子里跳了出来。
她竟忘了最大的漏洞。
哪有主子生病,贴身丫鬟不在身边。
若是早上便寻了个理由不见也便罢了,可偏她才在萧云笙的面前露过脸。
不仅如此,萧云笙目光落在床边露出的半只手上。
手腕上带着痣,可一早还在傅蓉手腕上的鸳鸯云纹镯不见了踪影。
连那第一次带镯子,那种富态的珠圆感全然不见……
不像傅蓉,更像另一个人的手。
萧云笙眯起眼眸,心里飞快闪过一个念头。
眼底多了探究的意味,刚要直接拉开帘子。
门外突然传来老太君身边的嬷嬷的声音。
回头看了眼床上的人影。
萧云笙先出了屋。
见安嬷嬷手里拿着些丸药,萧云笙快步上前,将东西主动接过来。
自小萧老太太拉扯他长大,安嬷嬷也是一并看着他,萧云笙同样敬重。
低着头,看着药瓶上的名字,功效,耐着性子听她絮絮叨叨的开口。
“老太君挂心少夫人,让送一些丸药过来,比那些苦掉舌头的药更好入口。”
“太医那边平安脉已经诊完,和上次一样,怕将军忧心,老太君特意让老奴跑一趟,只说让您好好照顾少夫人,不必特意去她那跑一趟了。”
萧云笙点着头,目光时不时看向身后紧闭着的门,有些心不在焉。
安嬷嬷还以为是傅蓉生病,他心情不好,急着回去照顾。
也没在意他有没有回应,只是想起后面要传的话,面色也没那么轻松了。
犹豫片刻,“还有一事……”
等萧云笙再回到房里,浑身沾满了刺骨的寒意。
犹豫片刻一把扯开床幔。
傅蓉好似惊醒般,猛地拿掉头上的帕子,瞪着眼无辜地看着他。
“夫君,怎么了?”
床上依旧是他的妻。
不是什么丫鬟替身。
萧云笙揉着眉心,只觉得他实在是疯魔了,可落在她放在被子上的手,眉心重新皱起。
“你的镯子。”
话音落下。
就见傅蓉从枕头下拿出那双鸳鸯镯在他眼前晃了晃。
“妾身怕,病着脑子混沌,若是不小心磕了碰了这镯子就不好了,这才摘下收起来。”
说着将镯子递到萧云笙眼前。
“怎么了夫君,是不是老太太要看这镯子?只是我身子不适,江月那丫鬟我放她一天假回去见妹妹,苏嬷嬷也还没回来,所以只能求夫君替我送一趟。”
原来那丫鬟回家了。
想起那总是小心翼翼垂着头的身影,萧云笙摇头。
愈发觉得自己魔怔。
伸手将镯子重新收在枕下。
原本满府的怀疑尽数消散只剩半点的无奈。
明明妻病着,他还胡思乱想,萧云笙心里有愧,主动承担起照料人的事宜。
“我去厨房看看药熬好了没。”
听着这人脚步声彻底远了。
傅蓉面上笑容瞬间消失。
快步走到衣柜前,将江月放了出来。
还好傅蓉一开始就躲在屋里,这才找到机会将人换了回来。
两人都惊魂未定。
江月不敢耽误,快步回到自己住处,躺在床上闷着头,顿时便失去意识。
睡了个昏天黑地。
等再睁眼。
江月浑身轻飘飘的,喉咙又苦又酸,连站都站不稳。
直接从床上摔下去。
好在桌子上还有之前煮好的水,一口气喝了半壶,江月这才觉得喉咙干涩滋味好受了些。
换了衣服,出了院子。
却没在傅蓉屋子里见到人,整个院子静悄悄的。
江月准备出去找,一出院,萧府的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