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笙眯紧了眼,“她这话是何意?”
傅蓉面色一僵,又很快恢复如常,镇定自若道:“你这小丫头,昨还是我救了你,今日就恩将仇报胡说起来。”
“江月。”
听见萧云笙沉下了声音问询,江月浑身僵硬,缓缓转过身。
对于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却无论如何开不了口。
“小姐说的对,奴婢妹妹刚醒,头脑还不太清楚。”
“长姐!”
星星不甘心被她这样说。
明明她说的都是真的,那日和长姐也商量好的绝不会再胆怯。
她想不明白长姐为什么又一次这么软弱。
江月紧紧拉着星星的手,轻声提醒:“星星,咱们就要回家了。”
虽不理解,但星星也不愿见她这么为难。
点了点头,乖乖抱着她的腿不再开口。
目光落在她苍白的脸色,萧云笙不好再问:“和我们一起回府,收拾完东西,正好让马车送你出城。”
江月刚要拒绝,就听见萧云笙又道:“你妹妹刚醒不易再受风,而且我想她也想带着那两只兔子一起回去。”
果然听见兔子。
原本还恹恹没有精神的小人,顿时来了精神,小心翼翼抬头试探她的脸色。
江月不忍拒绝。
只能点了点头。
从军营回去的路上,江月和星星坐在来时的马车上,好在傅蓉也单独坐了马车。
萧云笙坐在车里,心却听着身后马车的轮毂声失了神。
“夫君对这丫鬟可真好,还让马车去送。”
想起刚才险些被那个小丫头胡言乱语,傅蓉心里就咽不下这口气。
她虽厌恶和萧云笙亲近,安排江月顶替同房,却不能容忍半分他对其他女子体贴。
萧云笙捏了捏眉心,没觉得这安排有什么不对。
心里一顿,敛起目光落在傅蓉身上:
“她是你的心腹丫鬟,怎么也算照顾你一遭,只是这走的,实在有些突然。可是有人和她说了什么?或是遇到了什么事?”
想起江月眼里的黯然,分明是怀着心里有话要说。
就连昨日傅蓉来之前,她脸上的笑还是明媚的。
他自幼在战场,最能分清一个人身上的害怕。
江月,分明是受到了惊吓,‘落荒而逃’。
傅蓉转了转眼珠,挑眉轻笑:“许是昨听见咱们要给她做媒,害怕了,夫君忘了?她可是有一个情郎的。”
萧云笙果然想起江月服用的避子汤和脖子上的红痕,半晌才迟疑点头接受这个说法。
一前一后回了府,江月匆匆收拾着东西。
等将柜子里的衣服打包好了,这才终于有了离开这里的轻松。
路过院子,苏嬷嬷陪着傅蓉正在下棋。
见她出来,傅蓉伸出手指竖在唇边。
让江月顿时想起她话里的一日之期,后背好似被一双眼睛盯着,冒着冷汗。
远远行了个礼,拉着星星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院子。
摸着星星的头,江月总觉得好似有什么东西被忽视了。
出了城,一道骑着马的人影追了过来
马车缓缓停下。
江月掀开车窗帘,看到萧云笙立于马上居高临下,眸子里的惊讶一闪而过,不由自主失了神。
声音颤了又颤。
“将军。”
萧云笙握着马鞭的指腹飞快的收紧,盯着她许久突然微微俯身,从怀里拿出一包银子扔进马车。
眉目疏淡,语气依旧冷峻。
“既然得了自由,日后不要再谨小慎微,好好过日子。”
说完,深深看了眼江月,勒紧缰绳调转马头。
毫不迟疑的远了身影,连一丝拒绝的机会都没留给江月。
那沉甸甸的银子足足百两,也赶上萧云笙一年的俸禄了。
“将军。”
江月喉咙一哽,眼泪不受控的砸在那装银子的钱袋上。
“长姐,你喜欢大英雄么?”
回过神,慌乱避开星星的眼眸,心跳如鼓,过了片刻缓缓摇头。
“胡闹,长姐只是还未和他说一句抱歉和感谢。”
这半个月的欺骗。
救父亲的那一声感谢。
以及,她心里那刚刚发芽,便被重新掩埋不见天日的那颗种子。
她慢慢眨了眨眼睛,泪水又顺着眼眶不住的落下,心里那块看不到底的空缺终于彻底塌方,只留下空洞的凉意和酸涩。
“长姐若是喜欢,就应该争取,那个人对将军并不好。”
星星小声嘀咕了一句。
捂着头,好似又想起什么可怕的事。
江月急忙拉着她,不明白她这话从哪来的。
星星缩了缩脖子,抱着腿,浑身发颤。
想起她昨夜落水不远处就在上次傅蓉湖面听戏的附近,江月心里升起一个念头。
抓着星星,急切的问道:“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许久之后,星星才轻轻点头。
“我,想爬在树上放孔明灯,这样就能飞的更高。看到那边水上有船,有灯,就想看的更清楚,那个坏女人,和什么人抱着。然后,他们发现了星星。”
小小的脸上,瞪大的眼睛充满了恐惧。
“他们抓住星星,原本想要掐死我,船里的人拦下了,带她把船上的酒和水果都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