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娘手中的酒杯落在地上,随着清脆的碎裂声。
她倒退了几步,“你是人?还是鬼?”
红菱缓步走近倩娘。
“你当真觉得那点毒可以要了我的命?”
那日,倩娘再次进库房,是想给药材中掺入毒草粉。
没想到,被红菱抓个现行,她干脆把毒草粉撒向红菱。
红菱当场断气,倩娘见四下无人,就出去故意引人发现红菱。
还将一切嫌疑都引向半夏。
在曦草堂一团乱的时候,她还去后门找小乞丐。
让去大理寺报官。
“你不觉得心想事成,太顺利了吗?”
红菱笑道,半夏将面前的那杯酒倒在地上。
一只老鼠窜出来,沾酒即死。
监牢外忽然来了很多人,有狱卒还有大理寺的李主簿。
李主簿挥挥手,狱卒抓住倩娘。
半夏和红菱转身准备离去。
“你,是你做局诱我。”
倩娘挣扎嘶吼着,眼底泛起猩红血丝。
半夏转身看向被人按在地上的倩娘,淡然道。
“如果你不起害人之心,怎会入我的局,如果你真心视我为姐姐,又怎会起害人之心。”
半夏拉着红菱,“让人收拾东西,咱们回曦草堂。”
至于倩娘,就等待大理寺的审判吧。
其实,早在倩娘来曦草堂,要改过自新的时候,半夏已经留意了。
她当然不愿意猜忌倩娘,可也留了三分心,让红菱注意倩娘的动向。
红菱发现倩娘喜欢出入药材库房,还暗中收买大理寺的衙役。
她禀报半夏,半夏差人去大理寺,李主簿是陈佑安暗中提拔的人。
那个衙役按照半夏的安排,继续和倩娘联络。
倩娘太着急,急于置人于死地,却忘了自己是谁。
太顺利,本就是一个陷阱。
自以为是,是最大的愚蠢。
半夏回曦草堂的路上,陈佑安便接到了消息。
他听完棋白的禀报,嘴角扯了扯。
没想到,这女人还有如此心机的一面,之前是小看她了。
半夏去曦草堂只是安抚一下曦草堂上下,然后回王府。
踏入王府大门的时候,半夏想到了什么,问门房人。
然后,径直去陈佑安的书房。
陈佑安见半夏突然而至,放下笔起身。
半夏上前见礼,“谢王爷前日送东西。”
本来还一肚子怨气的陈佑安,听到这句道谢,那颗揉皱的心瞬间熨烫平了。
可接下来,半夏的话又让他的眉毛拧在一起。
半夏请他和自己继续演一出戏,让他去救倩娘。
陈佑安不解,以为半夏因为血亲关系,动了恻隐之心。
半夏看出陈佑安的不愿意,说出自己的担心。
因为倩娘是苏婉仪找来的,虽说苏婉仪没了,可难保倩娘背后还另有其人。
让陈佑安去救倩娘,也是想看看倩娘背后究竟还有没有其他阴谋。
只能说半夏的直觉很准。
就在半夏离开一个时辰后,监牢里来了一个戴着帷帽的妇人,轻而易举就见到了倩娘。
这妇人拿出一张卖身契,倩娘便知这是当初买她来京城的林夫人。
是林夫人把自己送进东宫,供苏婉仪驱使的。
妇人让倩娘明日当堂翻供指认王府谋反,其他事情不用她管。
只要她做成这件事情,不仅还她自由身,还保她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倩娘要信物才能应下合作,可那妇人不愿意给。
两人便当场僵持住了。
“姑娘觉得如今还有的选吗?”
妇人的声音里透着傲慢。
“妾身不过贱命一条,可贵人的事情应该耽搁不得吧。”
倩娘知道,这是救命稻草,自然要再牢靠一些,不能再被当枪使。
妇人迟疑片刻,似乎想到了什么,便解下腰间一块木牌,递给倩娘。
倩娘知道,林府下人身上,都有这么一块牌子,颜色材质不一样代表着地位也不一样。
这位妇人应该是林夫人身边的贴身嬷嬷。
倩娘捏着那块木牌,就像溺水之人抓住浮木一般。
可那妇人离开时候,透过帷帽看向监牢两边幽暗的烛火,满是鄙夷和嫌弃。
这贱人,真以为夫人会让她活着走出大理寺吗?
王府书房。
半夏在等陈佑安应下假意救倩娘的事,棋白站在书房门口。
陈佑安没有让棋白进屋,而是走向屋外。
棋白耳语一番便离开了。
半夏以为是朝堂之事,不便自己听,没在意棋白的回避。
不该自己知道的,自己绝对不会生出好奇心。
好奇心害死猫的道理,她知道。
棋白带来大理寺那边的消息。
明日,大理寺少卿要亲自审问倩娘,而且就在刚才,疑似是苏府的人去见了倩娘。
陈佑安了然,看向半夏的眼神,多了几分欣赏之意。
可就在转念之间,又生出促狭心。
“让我陪你演戏,救倩娘也不是不可以……”
半夏挑眉,“说重点!”
“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有来有往才是合作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