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黑色西装的沈矜墨移动着轮椅从门口进来,膝盖上放着一束粉色满天星。
是他路过花店让林敬停车下去买的。
他记得陆知薇好像格外钟爱满天星,尤其是粉色的。
刀削般的脸在客厅昏黄的水晶灯下勾勒的更加棱角分明。
可是这张脸却让在场的人,食欲全无。
“沈总,你怎么来了?吃饭了吗?没吃坐下一块吃。”江湛拉开椅子,站起身招呼沈矜墨。
陆知薇扫了江湛一眼,示意他别对他这么热情。
她并不想和沈矜墨待在一张餐桌上用餐。
江湛凑到陆知薇耳边轻声道:“姐,我知道你不喜欢他,我帮你对付他。”
随后,江湛转身去了厨房。
沈矜墨移动到餐桌前,当着阮纪洲的面,将怀里那束粉色满天星递给陆知薇:“恭喜你,陆氏服装突破了周营收新纪录。”
陆知薇没有伸手去接那束花,整理了一下裙摆,坐回餐椅上:“沈总报复陆氏还来不及,亲自上门跟我道这一声祝贺,我受之不起。”
沈矜墨把粉色满天星放在椅子上,他心意已到,她收与不收是她的自由。
江湛从厨房拿了一套新的餐具和一个比别人都大的酒杯出来。
望着这个比陆知薇脸还大的高脚杯,陆知薇差点崩了神色。
江湛这小子还挺懂区别对待。
“沈总,家里没有一样大的杯子了,只剩下这个,你将就着用。”江湛把杯子倒满了满满一杯红酒,端到沈矜墨桌前。
沈矜墨望着快要溢出酒杯的红酒,嗤声道:“小子,红酒是这么倒的吗?”
江湛挠了挠头:“我又不是上流人士,没学过那些餐桌礼仪和规矩,在我们老家,给客人倒满就是诚意。”
沈矜墨:“……”真是好大一杯诚意。
“沈总,给个面子,干了。”江湛举起酒杯,想办法灌他。
沈矜墨举杯轻抿了一口,这劣质的红酒喝的他直倒胃口。
“你这哪里买的红酒?”
“路边小卖部买的,三十块一瓶。”江湛掀唇灿笑。
阮纪洲在一旁默默坐下,不动声色给陆知薇碗里夹菜。
沈矜墨受了气,将开炮口对准了阮纪洲,清冷的神色夹杂着不悦:“周焰,三天你来两回了吧?真把这儿当自己家了?”
“薇薇都没有意见,你哪来的意见?”阮纪洲向来温润和煦,唯独对上沈矜墨,性情就会犀利些。
“我也住这儿,怎么不能有意见?”
一句话让在场的人再度陷入沉默。
“你就是二楼另外一位租户?”阮纪洲慌了一丝神。
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沈矜墨恐怕打得是这主意。
“嗯。”沈矜墨大方承认。
陆知薇扣紧了手中的碗,早知道那天晚上搬家的人是沈矜墨,她何苦憋着一肚子气在房间忍受这噪音,早就连人带门一脚踹楼下去。
“咬烂我拖鞋的哈士奇也是你养的?”
“嗯。”
阮纪洲眉头紧锁,放下手中筷子:“沈矜墨,你幼不幼稚?”
“我可没授意它只咬你的鞋,说不定连条狗都不喜欢你呢?”沈矜墨拿起筷子,慢条斯理的吃菜。
江湛和陆知薇在一旁专心用餐,饭吃的差不多了。
江湛还贴心的去厨房切了一盘西瓜放桌上,和陆知薇慢条斯理的吃瓜。
阮纪洲晚饭没吃多少,可能被沈矜墨气饱了,接了个助理的电话,率先离开了。
陆知薇帮着江湛收拾碗筷进厨房。
靠在流理台前,陆知薇盯着江湛贤惠持家的模样:“江湛,以后谁嫁给你,有福了啊。”
江湛穿着围裙,熟练的清洗着碗筷:“姐,我不会结婚的,我根本不相信世界上有爱情这个东西。”
小小年纪,却透着一股看脱世俗的沉稳。
抓起盘子里的一颗葡萄塞进嘴巴里,陆知薇点了点头:“是别结婚,结婚没好下场。”
听见外面没了动静,沈矜墨应该上楼了。
陆知薇正准备退出厨房。
江湛放下手里的碗叫住她:“姐,这次陆氏的事件,是我引起的对吧?对不起。”
陆知薇定住脚步,凝望着少年萧条的身影。
卑微的人总是活的小心翼翼。
像极了小时候的自己。
“不是你,你别多想,而且现在因祸得福,是件好事。孙家唱的这出戏,我会换个法子给她唱回去。明天要不要跟我去看戏?”陆知薇笑着邀请他。
他活在阴霾里,她想努力把阳光渗进来。
“好啊。”江湛欣然答应。
陆知薇回了楼上。
那束粉色满天星放在了她房门口。
隔壁那间屋子的灯亮着,门没关,有舒缓的音乐从房间里传出。
年久失修的老房子不适合装电梯。
沈矜墨没有坐轮椅上来,是撑着护栏一步一步单脚跳上的二楼,所以那天的脚步才会这么的响。
陆知薇把门口那束满天星丢进楼梯口的公共垃圾桶里。
穿着浴袍的沈矜墨站在房门口,双手抱着手臂,滴着水珠的黑色碎发有一丝凌乱,应该是听见她上楼的声音,匆匆结束了这个澡。
水珠顺着他劲硕的胸肌延伸到腰腹,浴袍没系太紧,故意松松垮垮,露出几块迷人的腹肌。
“陆知薇,你一定要对我这么冷漠无情吗?”沈矜墨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