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婆子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正从城里回来,面上带着些喜色,心里也不断的盘算着,家里摆婚宴,应该请几桌合适。
她倒是想多请一些客人,到时候热闹一下,但是儿子倒底是二婚,跟头婚有些不一样,因为之前和离的事,现在名声都还有些不好听,太过高调了也不好,那就只能少摆几桌了。
只是如此一来,那就有些委屈侄女了,不过她也是二嫁之身,低调一点也是好的,大不了进门后,对她好一些就是,说起来也都是自家人。
虽说是二婚吧,但该有的排场还是都得有,只是少请几桌客人而已,余下的东西也都得置办起来,今儿买了不少,回头再看看还缺什么,就再添置些。
正想得出神,没有注意前面,一抬头时,便见到江大丫姐妹几个,正朝着她迎面走来,面色顿时就沉了下来。
之前一段时间倒还安份得很,满打满算也才碰上过一次,但这才几天时间,就又碰上了,村里虽然说不上多小,但她们住在后山脚下,位置本就偏,若不是刻意往村里跑,根本碰不上。
“你们怎么在这里,特意在这里等我的?”她沉声问道,自是没有好脸色。
眼看家里要办喜事了,东西都开始置办起来,她疑心是不是杜青娘听到什么风声,自己不出面,特意让几个孩子来捣乱!
江大丫虽然是走在前面,但不时回头与几个妹妹说上几句,都没怎么留心看路,自然也没注意到前面走来的人,这会儿听到对方说话声,这才反应过来对方是谁。
姐妹几个顿时就停下脚步,面对宋婆子一脸凶悍模样,根本不敢说话,以前在江家时,就没少被她打骂,这会儿碰上,气势就弱了几分,再加上杜青娘也没在一旁护着她们,心里的胆怯更甚。
“做什么不说话,都是哑巴啊,我就知道杜青娘不是个好东西,养出来的女儿,又能是什么好的。”
心里已经是认定杜青娘没安好心,想要破坏她家光宗的婚事,故意使唤几个孩子来搞破坏,心里暗哼了一声,能让她如愿,做梦!
“你凭什么这么说阿娘?”
江大丫一遇上对方,就觉得没底气,本能觉得害怕,但在听到她说杜青娘不好时,她也不免觉得生气,这一生气上头,那些害怕都被忽略了。
“我怎么就不能说她,以前我说了她十年,现在就不能说了?”想想以前在她手底下,那是想骂就骂,对方屁也不敢放一个,怎么现在翅膀硬了,说一句就说不得了。
但又想到上一次遇上杜青娘时,被对方威胁,气势上也被压了一头,心里仍觉得有些郁气上涌,和离了就不能说她一句了不成,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看着眼前几个小丫头,畏畏缩缩的样子,跟以前没什么两样,这让她又找回了以前的感觉,觉得杜青娘跟以前,也没甚差别,最多就是少了人管束,自己当家做主,便以为自己有底气了。
呸,无依无靠的一个女人家,哪来的底气。
“现在阿娘跟你没有关系了,你不能再说她什么。”江大丫抬头望向她说道。
以前阿娘是晚辈,她是长辈,自然她说什么是什么,但现在阿娘跟他们家已经没关系,就轮不到别人说三道四。
“我呸,老娘想说就说,她还能怎么着,还是你们想反了天去?”
低头看向江大丫,已是一脸怒容:“个小丫头片子赔钱货,才出去几天,就不知道孝道是什么了,也敢跟我顶嘴,胆儿肥了。”
“我就说杜青娘那个女人,能养出什么好东西,没人管教果然就少了教养。”
“我们有娘生,没爹教啊!”江二丫接了一句。
刚刚冒然看到宋氏,又见她一脸凶恶模样,本能觉得害怕,但这么几句话说下来,她突然觉得,宋婆子也不是那么可怕,都不是一家人了,要是敢动手打她们,那就是她没理。
这话听着,可真是刺耳,有娘生,没爹教,这是在说光宗的不是?
宋婆子顿时大怒,伸手指着江二丫骂道:“你这赔钱货,这是在骂谁,可真是反了天了,连爹老子都敢骂,有什么娘教出什么孩子,当真不是好东西。”
可见,之前把几个孩子给赶走是对的,如此没有孝道的东西,以后养大了也是白眼狼。
“你不要再骂我阿娘,我阿娘很好。”江二丫也很生气。
“你娘有什么好的,一个生不出儿子的女人,就是个废物点心,看看你们几个,怕不是也沾得满身晦气。”
“宋婆子,你这是在干嘛,几个孩子哪儿招惹你了,由着你这么说的,怎么说也是做长辈的人,总得有点长辈的样子。”
刘婆子转个弯过来,便见到她在这里骂人,立马就走了过来,看了看几个孩子,见她们没事,这才松了口气,刚才看宋婆子骂得凶,还真怕她会动手。
“我怎么没有做长辈的样子了,还不是她们,见不得我家一点好,心思指不定怎么恶毒呢!”宋婆子看几个孩子,仍是一脸恶狠狠模样。
“你这是说什么话,几个孩子怎么着你了,就非得说人家不好,我看她们都不知道多乖巧懂事呢!”刘婆子连忙出声维护。
“你问问她们,跑村里来干什么来的,指定没想干好事。”
“我们刚刚在金婶子那里学了绣花,这会儿正准备回家吃饭,可没做什么坏事。”江大丫连忙说道,她要不说清楚,指不定让人误会,以为她们是多坏的人。
“呵,就你们这样的,还去学绣花,我等着看你能绣出个什么东西来,可别糟蹋家里的钱了,就你阿娘手里那点钱,怕是已经用得差不多了吧,别到时候穷得没饭吃,到时候讨饭讨到我家门口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