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香跟在宋秋花身后,亲眼看到她把学刺绣的银子,交到了金氏的手中,才暗暗松了口气,安静的在旁边等着。
“那以后我们明香,就劳烦你多教导了。”
客套了几句,宋秋花就带着陈明香往外走了。
“看你这几日,总跟我摆脸色,现在事情说定,银子也交了,你也算是放心了吧!”她这女儿,是人越大,脾气越大,跟她这个做阿娘的摆脸色,也是拿她没法。
陈明香点了点头:“阿娘向来说话算数,我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听到这话,宋秋花都气笑了,没有不放心,这几天给她摆脸色看,又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自己亲闺女,她也懒得去计较这些,只道:“既然要学刺绣,以后就好好学,杜青娘生的几个丫头,也都在那儿学刺绣,你可别被人家比了下去。”
她如愿嫁给了江光宗,再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只是提到杜青娘以及她的几个孩子时,心里仍不免有些疙瘩,心里也暗自拿对方跟自个比较着,甚至连孩子,她都希望是自己养的更出色些。
陈明香暗自皱了下眉,她自己觉得,为什么要去跟别人比较,但想到是江大丫姐妹几个,她从来没看上眼的人,以前每次过来时,话都不会与她们多说一句,自己以前,也从来不与她们比,因为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但现在就又有所不同了,江大丫她们姐妹几个,像变了个人似的,以前总是黑黝黝的,身上衣服也很破旧,人又瘦又小的,这样的人,根本就摆不上台面。
可现在再一看,人白净了不少,脸上长了些肉,个头也长高了些,主要是身上的衣服,穿得比以前好看多了,这么一收拾出来,那姐妹几个,居然看着还很不错的样子,甚至私下里还听到有人说,这姐妹几个,长得比她还漂亮。
这话听到她耳中,就觉得有些刺耳了,她从小到大都被人夸漂亮,一张圆润的脸蛋很有福气,现在居然有人说她比不过那姐妹几个漂亮?
她心里是很不服气的,外表这些不好比较,但是刺绣这方面,她从小就开始学,基础牢固,怎么也要比那姐妹几个强才行。
“阿娘,我的手艺你是知道的,她们才学几天,哪可能比得上我!”
对于这方面,她是十分有自信的,从小就有在这方面下功夫,现在其实也能绣得有些模样,只是没有人指点,稍略粗糙了些,也缺乏了点技巧,只要再用心练一练,她自认为,不会比金氏差多少。
宋秋花就很自得,她生的女儿,就是不一样的,就这份自信,就不是一般的姑娘能比,她就喜欢看她自信满满的样子。
“我也是这么想的,她们几个从小就开始干活,手都养得粗糙得很,哪里是能干这细致活儿的人,就她们那样,也就只配做点粗活罢了,还跑来跟人家学什么刺绣,真是好笑得很。”
她觉得杜青娘花这些学费,纯属是浪费钱,那几个丫头,能学到什么东西?
说到手粗糙这个问题,陈明香就把自己的双手拿出来,盯着看了几眼,这些天都在帮着干活,手都磨粗了不说,还添了几道细小的口子,伤口是不大,但划破了手,也是会疼的。
“你盯着手看什么?”察觉到她的动作,宋秋花问道。
“阿娘,我的手也磨粗了,还有几道小口子,再这样下去可不行,家里的活儿我不做了,再继续做下去,我的手就跟江大丫她们的手一样了。”
真要那样,那她跟江大丫姐妹,又有什么差别?
她明明跟江大丫她们姐妹,不是一样的人。
宋秋花拉过她的手,盯着细看了几眼,还别说,手真磨粗了,那几道细小的伤口,也挺刺眼的。
“我也舍不得让你干活,只是你阿奶她,老人家就是那样的性子,见不得人闲着,总盼着儿孙都勤快些,说起来这其实也是为你好,女儿家总是要嫁人的,你要是什么都不会做,以后嫁去婆家是要吃大亏的。”
这事儿说起来,她也很是为难,以前女儿养得娇气,什么都不用做,但现在来了江家,这么一大家子人,家务活儿也不少,女儿不帮着做点,活儿就全落她身上了,她姑姑那人,她一时也有点不知该怎么说。
干点活儿这疼那疼的,根本干不了什么,而且年纪也确实大了,也不可能像年轻人一样精干,如此一来,家务活儿大多都落在她身上。
她也不由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她的手也磨粗了不少,以前她也做家务,但只有她们娘俩吃饭,洗两人的衣裳,屋子什么的,都不用天天打扫,没什么别的活计,大多数时候都很清闲。
而现在,一家子好几口人吃饭,做饭都要做得多些,还有一家子的衣服洗起来也要费力气,还有家里养的牲畜……
这么细数下来,活儿是真不少,且现在还是农闲时候,若是农忙的时候……那岂不是会更累人!
有些混沌的脑子,突然就清醒了几分,总觉得现在的生活,跟她之前所设想的,有些不太一样。
“阿娘,我觉得阿奶只是看不得我们娘俩闲着,你看阿爹,不是时常偷懒躲到外面去,全家人就属他最清闲。”
若是一家子全都在认真做活赚钱的话,她也不会有这么大的意见,但是江光宗明显就清闲很多,宋婆子也不说他半句,而她们娘俩,歇一会儿,就要说三道四了,偏心得也太明显了。
总是说什么做人要勤快的话,怎么轮到她儿子时,就不说要勤快了,他一个大男人,更应该多做一点活,养家糊口是他的责任。
但这些话,她并不敢说,若是吵起来,也是她一个小辈没理。
听到女儿说江光宗的不是,宋秋花本能的出言维护:“你阿爹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