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香心里不忿,但又没有办法,亲娘都不在乎是吃亏还是占便宜,她一个小孩子又能怎样,只是心里不痛快,也是真不痛快。
去到金氏那边,再看到江大丫姐妹几人时,就怎么看都觉得不顺眼极了。
她们都是江光宗的女儿,在家里时看江光宗就不舒了了,现在还要看到她们姐妹几个,就只觉得哪儿哪儿都不顺。
目光在她们姐妹身上飞快的掠过一眼,随即便转向一边,朝着不远处的姑娘招了招手:“春杏,我带了蜜饯来,给你尝尝。”
说着,就从随身带着的荷包里,拿出一小包蜜饯出来,给人分了一块。
村里的姑娘家,平时除了正常吃饭外,也难得吃到点别的东西,有点好东西都要紧着家里的兄弟,她们都要往后靠,听到她带了吃的,还是难得的甜食,这样的东西少有姑娘不喜欢的。
春杏欢欢喜喜的接过,跟人道了声谢,随即便小小咬了一口,蜜饯甜滋滋的味道,让她顿时眼睛都睁得溜圆。
“蜜饯真好吃。”嘴里忍不住道:“明香你真好。”
陈明香就颇为得意,随即将剩下的几块,也与其他人分了分,自然惹得大家全都满口称赞,这让她越发得意起来。
看看这些人多好收买啊,不过是几块蜜饯,现在全都在说她的好。
目光不经意间朝着江大丫姐妹几个看了过去,她的蜜饯并没有分给她们,而她们姐妹也没有凑过来,她有点可惜,这姐妹几个要是凑过来,她一定要奚落她们几句。
“这蜜饯真甜啊,平时连糖都吃不到一块,今儿倒是难得吃到蜜饯了……”
“是啊,是啊,我上次吃糖,还是在过年的时候,这就又快要过年了,算算时间,疘不多快一年没尝过甜味儿了。”
能来学刺绣的,家里日子过得都不算太差,只是村里人家日子过得节俭,又哪会轻易买糖吃,即便是买糖,也是先紧着家里的男孩了,姑娘家自是要吃亏一些的。
听到这话,陈明香扯了下嘴角,开口道:“我听说有的人家在做糖卖,却是这般小气,也不拿点糖来,分给姐妹们尝个味儿,亏得大家还不拿她们当外人,结果人家根本没把大家放在眼里。”
听到这话,原本还在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几人,顿时都闭上嘴,不再说话,她们有听明白陈明香话里的意思,村里做糖卖的人家,只有江大丫她们家里,别的人家根本不会做糖。
但是她们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甚至因为大多数家里都重男轻女,她们养得也并不娇气,甚至一些想法,比其他人更为成熟些。
别人家有什么东西,也并不是说就一定要拿来跟人分享,大家的日子都差不多,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糖这样的东西也不便宜,自家吃都不够,哪能随便拿出来跟人分的,况且人家做糖是拿来卖钱的,但凡懂事点的孩子,都不会随便拿来吃。
明知道陈明香的话说得没道理,但她们才得了人家的好处,也不好当场就翻脸不认人,各自都闭嘴不说话。
“是在说我们吗,村里好像就我们家有做糖卖。”江大丫站起身道。
江二丫是个心直口快的,立马就开口道:“可没听说过,家里做糖卖,就一定要拿出来分给大家吃的,各家也都种粮食,也没见把家里的粮食拿出来给分一分的。”
“就是,金婶子还做针线呢,也没见她逢人就给送件针线活计的。”江三丫附和道。
江四丫也道:“我早就听说,你阿娘很有钱,也没见你阿娘把钱拿出来,给各家分一分的。”
这是什么走向,不是在说糖吗,怎么还说到自家阿娘的钱上了,陈明香那叫一个气啊,她觉得自己就是吃亏在只有一个人上,对方姐妹四个,一人一句话,就能说得唾沫子横飞。
“我阿娘的钱,凭什么拿出来分,你脑子没毛病吧?”又不是傻子,凭什么把自家的钱拿出来跟别人分。
江二丫嗤笑一声,道:“可见你也是个明白人,那怎么说得出,把我们家的糖,拿出来给大家分的话来,我阿娘做糖卖钱,是为了养家糊口,我们家就靠着这个营生过活,你让我们把家里的糖拿出来分了,家里赚不到钱,吃不上饭,上大街上去乞讨,你就好趁机看笑话吗?”
“我们家的糖,那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是我阿娘买了很多发芽的粮食做出来的,要不拿去卖钱,本钱都亏进去了,到时候是真有可能去讨饭,若是讨到你家门前,也不知会不会给口饭吃。”
“哦,原来她是想让我们一家去讨饭,心思真恶毒。”
江大丫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几个妹妹,她也才说一句而已,结果她们几个,你一句我一句的,反倒让她这会儿不知说点什么好了。
陈明香哪听过这些啊,顿时又气又急,嚷嚷道:“我哪有让你们去讨饭,我不过是说,你们家里做糖,应该拿些出来分给大家尝尝,又不是让你们全拿出来,何至于就到讨饭的地步了。”
心里想着,真要是讨饭讨到自家门前,那是绝不会给她们一口饭吃,饿死最好,这姐妹几个,真是太讨人厌了。
“你是说让把家里的糖拿出来分分,今天给这个分分,明天给那个分分,我们家那点糖,全分出来了,估计都还有人没吃着呢!”
“我看她就是打这样的主意,让我们把糖全拿出来分完了,一文钱都赚不着,她在背地里指不定怎么高兴呢。”
“还说心思不恶毒?”
“我,我才不是那个意思。”陈明香有些着急了,这要是说不清,她就要背上恶毒的名声了。
而且,她哪有想那么多,不过是想让她们拿点糖出来,大家都跟着占点便宜,得了好处,自然就会更记得她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