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媒婆才从刘婆子这里出来,心里正寻思着,先去哪一家的好,今儿既然过来了,她打算多跑几家,有说亲意向的,她转头就好帮人打听姑娘去。
“花媒婆,你稍等一下。”
才走没几步,就听身后有人在喊,她立马顿住脚步,转头朝身后看去。
盯着来人看了好几眼,她才一脸恍然道:“哟,这不是宋婆子家的新媳妇么,瞧着轻减了不少啊!”
“是了,你这不还在坐小月子么,怎么就出来了?”
这事儿她倒是有听说过的,别人家的媳妇小产,也就在家里歇几天,便要正常干活,这上宋秋花听说她婆婆很疼她,让她在家坐满一个月,这情形在乡下也是不多见。
“在家里歇了一段时间,身子养得差不多,待着也是有些闷得慌,再则,我听说花婆婆你来了,有点事找你。”
一听这话,花媒婆眼睛都亮了,她是媒婆,专门帮人说亲的,人家找她还能为什么事,必然是找她说亲呗。
顿时喜笑颜开道:“你是想找我说亲的吧,就不知是帮家里谁说亲呢?”
宋秋花神色一顿,道:“不是为谁说亲,是花婆婆你人面广,有些事情想托你打听一下。”
不为说亲啊,花媒婆的笑脸顿时便收了起来,道:“你有什么要打听的,就直说吧,我知道的就跟你讲一讲,若是我也不知道,那就没办法了。”
她这人虽然嘴碎了些,但向来与人为善,即便是现在不找她说亲,以后也会找她的,总归跟人交好是没错了。
“是这样,我想托花婆婆帮我打听一下,哪儿有教孩子识字的先生。”
“你说这个啊,我还真知道,离着你们村不远的桃花村,就有个秀才办了学堂,每年交些束脩,就可以去学识字了,听说若是学得好的,还能考功名,人家是秀才先生,那学问也是没得说。”
说完,就有些狐疑的看向宋秋花,道:“我记得你就一个女儿吧,这是帮谁打听呢,我跟你说,去学堂上学,虽说一年的束脩也就几两银子,但笔墨纸砚,还有买书本什么的,花费也是不小,你是要为娘家侄子打听的吗?”
乡下人家的孩子,能进学堂的可不多,只有家境殷实,才供得起一个读书郎。
听到这里,宋秋花也有些尴尬了,她与娘家嫂子关系又不好,怎么可能帮他打听学堂的事,而且她现在也不是在打听学堂,只是想找个能识字的先生,心知花媒婆是误会了,但一时又有些不好解释。
“不是打听学堂,是想问问能识字的先生,能教人识得几个字就行,并不是为考功名。”明香只是个女孩子,进不了学堂读书,而且,这孩子也只是想学得几个字罢了。
“不为考功名,就为识得几个字啊,那也得有正经的先生教才行啊,其实很多人读书,也不为考功名,图的是能做个账房先生什么的,总归,读过书的人,是比一般人更好找活干。”
宋秋花一时有点无奈,这话要是不说清楚,花媒婆估计只会给她说教书先生了,但那些教书先生,也是有脾气的,哪可能教个丫头识字。
想了想,还是开口如实道:“是这样的,我家那丫头,前些天跟我说,想识得几个字,她这情况,哪有教书先生愿意教,所以才特意找花婆婆你打听一下。”
花媒婆顿时一脸恍然,就说嘛,嫁出去的姑娘,又哪可能尽想着娘家了,原来人家这是为女儿打算,姑娘家若是能识得字,说亲的行情都会更好,可见宋秋花母女俩,心都很大,以后估计是要高攀的。
“乡下人识字不多,你要找这样的,那得去城里,城里有专门教姑娘家识字的女先生,但这学费也不便宜,主要人家不但教识字,还会教一些大户人家该有的规矩,这就不是一般姑娘能学到的。”
宋秋花听到这些,心里都不由一紧,光听着就知道不便宜了,但还是开口问了一句:“那是要交多少学费啊?”
“一年十两银子,教识字,教规矩,还教些针线活计什么的,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就是听人说了那么一嘴。”
她一个婆媒,这些事情跟她压根没关系,她就没去细打听。
一听十两银子的话,宋秋花都吓了一跳,她心里的想法是,花个一二两银子,能学得几个字就行了,十两银子可就太多了,而且这其中指定还有别的花费,买纸买笔什么的,这些钱可不能指望人家出。
这么算下来,可不止是十两银子的事,而且还得去城里,想想家里人都不会同意。
“这事儿你看看,若是真要去的话,我可以帮你仔细打听。”花媒婆心下盘算着,帮人打听消息,这事儿怎么也能赚几个跑腿钱,算起来也不亏。
宋秋花就摆了下手,道:“先不用,我再想想,回头若是需要,我再找花婆婆你帮忙。”
花媒婆就笑了笑,道:“行啊,回头想好了,直接找我就是。”
她心里也清楚,一年十两银子,对乡下人来说,可不是小数目,这事儿肯定是要多番考虑的,就算她这个做阿娘的不在乎这些钱,但家里人又岂能不在乎,做人儿媳妇,倒底没有以前做寡妇来得自在。
想到这些,她又不由想到了杜青娘,这满村的妇人当中,大概就她的日子过得最自在,说起来,她现在这身份,倒像是与宋秋花掉了个个儿。
“行,回头想好了,一定找你,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宋秋花客气了两句,随后便转身走人了。
倒是花媒婆盯着人背影看了好一阵,最后小声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她嫁了人,现在后悔不后悔。”
宋婆子家是什么情况,她清楚得很,那个江光宗,也就是一张脸长得好看,别的是做什么都不太成,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