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书院不收女子。”何老闻言不禁皱眉。
上官和风无奈道:“正是如此。”
“翰林外院……则何如?”
“书院更胜一筹。”
“我在书院话语权没你想的那么高。”
上官和风早有准备:“那让她拜您为师,您给予一些指点,岂不美哉?”
何老不悦:“我收徒的规则比长安书院更严格!此事免谈!”
章德穹一愣——收徒的规则有那么严格么?我好像都没向老师拜师,他便要来收我为徒的吧?
仔细一想,章德穹恍然——自己与何老认识了五年,只要自己没什么事基本上都会去找何老问候下下,聊上几句。何老也是观察了自己五年,已经将自己了解透彻了,这才在父亲的游说下收自己为徒的——而自己居然还不太想称其为师傅,而仅称其为老师……思及此,章德穹不禁失笑。
上官和风摊了摊手:“关门弟子我就没怎么考虑——我还不了解您嘛——这样吧,我的意思是收其为记名弟子,哦,或者说是准记名弟子,让她先跟着您,您慢慢考察,再决定是否转正,不就可以了吗?”
“而且,”上官和风真诚地道:“以您记名弟子的身份,就算您不想亲自教导她,往长安书院塞人时也容易一些吧?”
何老不语,只是默默盯着上官和风。
上官和风见状松了口气,微微一笑,取出一个小瓶子:“这是您一直想要的——西域‘同归散’。”
上官和风看向女儿手中的古琴:“此琴名曰‘雅弦’,乃孔子的再传弟子之一曾经使用过的琴,具体是哪位倒是没能查出来。不过这琴十分奇异,虽放置千年,亦不使其质有丝毫损也。”
何老怒道:“你这是在贿赂我!”
上官和风赔笑道:“哪里,这是拜师礼而已。”
何老这才点了点头,轻抚胡须:“东西不错,人我收了。”
一旁的章德穹总觉得有些怪怪的——这事怎么闹得跟人口贸易似的?还“东西不错,人我收了”?真正是……
章德穹突然明白过来——原来老师早有收徒之念,也有要那些东西的念头,于是让行之叔替他找一个借口,让他好说服自己?
不过他已没时间再思考这些了,因为上官和风的注意力已转向他身上。
“德穹,”上官和风对他的称呼明显亲近了许多:“日后,小女也还要你多加关照啊。”
章德穹忙道:“叔叔放心,日后我等即为同门弟子,关照是必然的。”
上官聆雨微笑:“劳烦师兄了。”
“哪里……”
何老接过小药瓶,转身道:“既然如此,一同走罢。”
上官和风犹豫了一下,行礼道:“我就不随你们去了。今晚我便要赶回苏州去,家族给我分配的还有任务。”
何老摆了摆手:“也罢,随你。我先回了。”
上官和风走到女儿身边:“你随何老先生去罢,之前已商量过的。”
上官聆雨点了点头,有些不舍地抱住了父亲:“父亲……”
上官和风微笑着拍了拍女儿的后背:“去吧,记得常联系,给为父写信。”
上官聆雨用力点了点头,告别父亲,披上蓑衣,戴上斗笠,将雅弦用隔水琴套仔细装好,三人一同出亭而归。背后,亭中,上官和风看着三人消失在雨中、消失在竹林中,不禁有些怅然。良久,上官和风才起身,将一把佩剑系好,向相反方向慢慢离去。
古道旁,密林中。几个蒙面人聚在了一起。
“目标已出西门。”
“绕道,前方伏击。”
不久后,两个人影并肩骑马向西而行。
“我都说了不用的。”一个人无奈道。
“送你一程又有何难?”另一老者答道。
“不过可是够慢的了……”
“喂,我还要给聆雨那孩子再开一间客房开着,哪有那么快!”
“唉,何叔你也不比当年了啊……”
二人停下马。
“到了。”
“嗯。”
前方,密林中闪出十余个蒙面人。
“上官和风,把命留下吧。”
二人下马,正是上官和风与何老。
“确定该杀?”何老皱了皱眉。
“上吧。”上官和风抽出佩剑:“小心一点,飞针有毒。”
何老瞥了他一眼,信手一挥,八枚棋子飞向八方,稳稳的落在地上:“我曾经的经验还在。况且这是针对你的实力布下的杀局,又不是针对我这等实力……”
“嗖……”二、三十枚黑色飞针近乎悄无声息地袭来,声音不过比苍蝇的大一点点罢了。
“艮,为山,喻止——”
飞针停,颓然落地。
借此机会,上官和风已然近身:“青莲落。”
利刃砍在对方刀上,使其崩碎了一个缺口。
接着,没有犹豫,一扫、一挡,成功干掉一个,挡住了另两个人的攻击。
这短暂的时间,为何老提供了回气调息的机会。
“坎,为水,喻险——”
上官和风借势一退,退出何老的攻击范围。
雨,动了,百米之内的雨向那些蒙面人袭去,每一滴雨都如同利刃,如同漩涡,亦如同薄雾般,彻底笼罩了诸位蒙面人,遮盖了他们的身影。
须臾,世界终于又安静了下来,只剩雨点落地的声音。
何老微微喘息,休息片刻,才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