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群臣无奈的眼神和他们内心深处的震惊,朱祁镰也有些吃惊。其实,他对传国玉玺的功效有着深刻的认识,但却未曾料到自己的随意之举竟带来如此大的波澜。
如若是当代,即使是铜鼎点燃之前,大臣们都会检查,探究其中是否藏有机械或其他秘密,但身处这个年代,他们更相信是天命显现的浩荡大福。
对此,朱祁镰虽感到无力,却认为也许这是件好事。看着跪在地下的臣子,他并未多言,而是把玉玺交给了金英,同时再次拿出御赐的镇国剑与龙纹战甲。
臣子们望着他手上的这两样神秘器物,惊讶得说不出话来。那些事物确是非同一般——镇国剑剑柄有一条生动活泼的金色龙盘绕,而整柄剑透出凛冽寒气,显露出其优良品质。
而那身龙纹战甲则是黑沉沉,全身布满了栩栩如生的真龙图腾。
众人此刻确信是神迹,情绪越发高涨。朱祁镰看着激动的臣子,无奈地轻叹一声,正想说话时,于谦神色凝重奔了过来,喊着惊人的消息:
“吾皇!情报传回来了!”
“瓦剌已发动进攻!”
他的话语紧张而急促,当他跑到陈循旁边,看到朱祁镰手中的物品以及金英手里的传国玉玺时,不禁呆滞了。
“什么?那是传国玉玺吗?让我瞧瞧真的还是伪造的!”
说着,于谦冲动地上前一步,想要夺回宝玺。
于谦的举动比刚才的陈循更为失态,朱祁镰看着这混乱场景只能摇头。
对他挥了挥手,示意将玉玺交给急于确认的于谦。
随之,先前的场景重现,于谦在众目睽睽之下捧着手中的宝玺反复抚摸,并口中默念仿佛入了迷。
甚至当他证实了宝物的真实性后,于谦的表现比陈循更为夸张,竟公开大声喊叫……
另一边,朱祁镰询问起刚刚于谦的话:“于谦,你说瓦剌已经开始行动了?”
朱祁镰看着面前的这位臣子,接过玉玺时语气带着一丝无可奈何。
原本对于陈循他们,他可以理解,却没想到就连一向只对天下忠诚的于谦,对传国玉玺的关注度竟如此高。
“瓦剌借势……假冒朱祁镇之名,进入关内,军分作两股,所经城市均以假象降服。”
他的脸上写着惊讶与不解。毕竟这不是于谦的一贯形象,他是那般的忠诚,只忠于国家,而非皇家。
“如今的大军已经通过宣府,进攻居庸关;也先又特别分派了五万兵马,亲自率领他们攻打大同,直奔紫荆关!”
“皇上!”
“倘若也先拿下这两处咽喉要道,我们京都的大门就敞开了!”
于谦的神色极为严峻,一边说,一边递过一封密件给朱祁钰。
朱祁钰接过密件,并未立即答复,四周的大臣们则反应过来,纷纷发表意见。
“陛下,依微臣看来,既然要防备对方,就不能轻易让他们攻破这两处重地!”
“孙大人的见解十分准确。这二者可是我们京都北面的守护者,绝不能被逆贼染指。我们应该立即增兵驻守!”
“臣赞同,全军必须固守关隘,不能让贼人觊觎我皇都!”
“……”众人原本是坚定支持守卫京师的态度,在如今的形势下,自然自动提出他们的建议。
但是:“不!”
话音刚落,于谦立刻厉声道:“京师现有的防御兵力只有万余人。”
“并且多以皇亲贵胄和老弱病残为主,有些甚至连战甲都没有!”
“众位大人莫忘,我大明的三大营已全然消失!”
“而居庸关、紫荆关虽然坚固难攻,终究还是仅有的两个隘口,无法承载大批军队。”
“无论是对我们大明还是瓦刺,情况都是如此。”
“据我判断,这两个关卡是挡不住瓦刺的,攻进来只是时间问题!”
虽然于谦的面容坚毅,内心深处却带着无尽的无奈。
这两个至关重要的屏障的确重要,但是规模上并不算宏大!原因再明显不过:大明几百年来的历史中,外敌从未踏入中原!
而是不断地扰掠边界,直到大明挥师直上!
特别是正统帝一朝,国力日益壮大。谁能料到短短时间就面临这样的危机?
“难道我大明就要主动退让,任由敌人直扑京城?”
“没错,纵然是这样,我们也绝对不能丢弃关卡,即使京城沦陷,即便大明最后赢得这场战争,也无法抹去我们的耻辱!”
“绝不放弃两个关隘,于大人怎能有这样的想法?”
“……”一片反对之声响起。
听到来自众人的言论,于谦很想再次阐明道理。
朝廷内就是如此。
哪怕众人皆同意坚守不退,但各自的想法依旧分歧颇多。
这时,朱祁钰猛地把手中密函甩在地上,神情锐利凝视众人,沉声道:“吵闹什么!”
“这里是太庙,你们这般喧哗,是要惊扰祖先安眠之处吗?”
他的神情虽平缓,话语却分量十足。
一语落地,所有人脸色顿变,齐刷刷跪了下来,包括于谦。
所有人都颤声:“臣等不敢犯上。”
一时间,所有人都哑口无言,面色变换。
面对神色从容的朱祁镰,一种前所罕有的压迫感,从内心深处油然而生。
如此犀利,令人胆寒!
朱祁镰散发出的这种威势,足以让人惊惧!
没办法,他天生就有始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