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序眼睛在文件上,耳朵边却像一朵惊雷炸开,噼里啪啦嘭,炸成了烟花。
贺庭洲的神色丝毫不见慌张:“有吗。”
陆漫漫点头:“有。”
霜序的大脑飞速旋转,贺庭洲这几天都没在她那住,刚才只是抱了几分钟,怎么可能沾上她的味道?
陆漫漫是吃了狗鼻子吗,这都能闻出来。
陆漫漫扭头看看坐在那边一心一意看文件的霜序,又转回来看看贺庭洲,两只眼睛在他们俩身上反复地转了几遍。
办公室窗明几净,空气里萦绕着一种古怪的气氛。
霜序给贺庭洲递了个眼色。
你说话啊。
贺庭洲抱着胳膊闲闲倚靠在那,事不关己似的,收到她眼神,终于开口:“这个问题,不如宋总亲自来解释一下。”
“……”
猪队友。
陆漫漫的目光就转向霜序。
霜序镇定的表情,一点都看不出此刻心脏正砰砰砰跳得像被狂拍的皮球:“是办公室香薰的味道。”
陆漫漫不太好骗:“小九,我知道你身上什么味道。”
霜序想起第一次跟陆漫漫见面,她就抱着她说:“你身上好香。”当时以为她只是单纯的社交悍匪。
“那可能是因为我在这里,空气里有我的味道。”
“空气里没有,我表哥身上比较浓。”
霜序牙根都快咬碎了。
她是猪肉吗,味道有那么浓!
她直直地看向陆漫漫,笃定的口吻,试图洗脑让她相信:“你闻错了。”
陆漫漫比她更笃定:“你是在怀疑我的嗅觉吗?国内最大的香水品牌就是我妈妈做的,我从小跟她学调香,鼻子比狗都灵。”
霜序实在理屈词穷,迅速思考对策。
贺庭洲是指望不上了,他只会看热闹。
陆漫漫非常冷静,非常淡定,非常平和地问:“你们还有人有话要说吗?没有的话,我要开始尖叫了。”
她一副被雷劈了的样子,难以置信,怀疑人生,因为信息量太大而即将爆炸:“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刚喊一半,霜序快速走过来捂住她嘴巴,把她从贺庭洲的办公室拽出去。
“我们谈谈。”
日料店的独立包厢内,服务员将最后一份花鲈刺身送上来,障子门拉上,霜序才开口,用最简单的语言,把她与贺庭洲之间的关系告诉陆漫漫。
自从云盾出来,陆漫漫整个人就处于一种cpu过载的宕机状态,进了包厢就呈大字状瘫在地上,霜序讲完,她还是一动不动。
“所以上次在你家里的那个男人……是我表哥?”
“是。”
“偶买噶!”陆漫漫仿佛被雷劈了,“这个世界乱套了!”
“没有乱套,只是暂时的。”霜序说,“你只需要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段时间就会和以前一样了。”
“怪不得你死都不告诉我。”陆漫漫的声音好似幽灵,“我刚刚说服自己成全你和你哥,你又和我表哥搞在一起了,宋霜序,你可真是个哥哥杀手!”
“……”霜序揉揉额头,“你现在明白我为什么不能告诉你了吗?”
“明白了。”陆漫漫一脸感动,“原来你是真的为我好。”
“所以你能帮我保密吗?这件事除了你,没有别人知道。”
“真的?”陆漫漫不由自主地感到了一种荣耀感,但马上又严肃摇头。
“知道越多的人死得越快,电视剧我还是看过的。你们俩在你哥眼皮子底下玩地下情,迟早会露馅。到时候他舍不得生你的气,就算跟我表哥打架他俩还能打个平手,我就死定了好吗,你们没有一个人在乎我的死活。”
“我哥不会迁怒你,这件事跟你又没关系。”霜序很认真地道,“算我欠你一个大人情,如果你有需要我做的事,我们可以交换。”
陆漫漫当初被人怀疑的时候,只有霜序一个人相信她,她一直都记得。
看她不说话,霜序道:“要不让你表哥来跟你谈?”
亲表兄妹,贺庭洲说话,她肯定会听的。
“……不用!”贺庭洲来跟她谈,可就不会是霜序这种求人的态度了,陆漫漫马上坐起来,“我答应你还不行吗。”
陆漫漫拿起筷子吃刺身,唏嘘道:“我表哥可真是蔫儿坏啊。”
两人吃完饭,从日料店出来时,陆漫漫忽然说了一句:“小九,你有没有想过,你哥要是知道你为了沈家这样牺牲自己,该多难过。”
霜序心口泛起涟漪,漫漫又止息:“所以需要你帮我保密。我不会让我哥知道的。”
贺庭洲的车停在路边,他坐在车里,看着两人从店里出来。
陆漫漫用一种看“禽兽”的眼光谴责他,贺庭洲冷峭的黑眸斜过来,她立刻收起自己的眼神。
“上车。”贺庭洲说。
“干什么?”陆漫漫警惕、防备、把霜序拉到前面做肉盾,“我已经答应小九保密了,你不用恐吓我了。”
贺庭洲单手搭着方向盘,散漫的视线滑过霜序的脸,落向她:“聊两句。”
“能和小九一起聊吗?”陆漫漫觉得自己单独跟他待在一起比较危险。
贺庭洲眼神凉凉:“不能。”
贺庭洲把陆漫漫带走了,霜序也不知道他们会聊什么。
亲表妹,贺庭洲总不至于把她灭口。
她开车回到家,放水洗澡。
陆漫漫的事敲响了她的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