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序捏着铁签,不假思索地说:“我选漫漫。”
陆漫漫马上放下手里的麻辣滑牛,冲她比了一颗心:“爱你哟。”
“哎哟哟,挺聪明嘛。”岳子封开始限制条件,“除了她。除了女的。还除了你哥。全世界的男人都死绝了,就剩我们几个,你挑一个吧!”
这问题还真激起了大家的好奇心,所有人都看着霜序,等她作答。
贺庭洲椅子往后倾斜着,漫不经心地瞥她。
这么无聊的问题到底有什么意思?但一双双眼睛都盯着她,不答还不行。
“那应该轮不到我吧。”她说,“男人都死绝了,还有三十多亿女性,我抢不过她们。”
“……我擦。”岳子封被说服了。
沈聿笑了起来,眼底细碎的灯光流淌,像是被她可爱到,手掌轻拍了下她脑袋。
某个地方的气温忽然下降了几度,在夏夜里扩散出幽幽的冷气。
一众人的笑声里,贺庭洲摸过桌子上的烟盒,抽了一支出来,旁边的人正要帮他点火,他看着对面叫了声:“老婆,打火机给我。”
满场霎时寂静。
正在笑闹的人全都停了下来,花园空气里浮动的肉香与酒香,都在一瞬间结成固体。
霜序轻松了半个晚上的神经在一瞬间绷紧了,望向贺庭洲的眼神几乎可以用惊慌无措来形容。
他刚刚,叫了什么?
贺庭洲咬着烟,隔半张桌子看她。
站在旁边的岳子封保持着伸手拿酒的姿势,一脸惊愕:“你叫谁老婆呢?”
一桌子人都看向贺庭洲,如出一辙的惊愕。
霜序的手指因为太用力而发白,望向贺庭洲的眼神几乎是哀求,求他别说出来。
那两秒钟被煎熬拉成漫长的两个世纪,终于,贺庭洲的目光从她那滑走,好似只是不经意地掠过,没有任何含义。
落到岳子封身上时又变得极不正经,唇角勾起痞笑:“你啊。”
“卧槽。”岳子封立马捂住自己的裤裆,“就知道你觊觎我的body!”
这人骚起来还叫过他宝贝,但叫宝贝顶多算调戏,叫老婆可就太暧昧了!
贺庭洲还是那副又浪又邪气的笑:“宝贝,你捂错地方了。”
岳子封手忙脚乱顾前不顾后:“卧槽卧槽卧槽!”
满场爆笑,一帮人躁动地狂拍桌子,哄闹成一团。
只有沈聿没笑,目光落在霜序右手边,不知谁放在那的打火机上。
是巧合吗?
哄笑声里,霜序端起酒,一口气喝完一杯,才把在嗓子眼蹦迪的心压回去。
贺庭洲背靠椅子,点了烟,抽上一口。
青雾散开缭绕而上,那张过分英俊的脸,不知为何变得意兴阑珊起来。
沐妍姝全程都没有说话,眼神不着痕迹地在贺庭洲和霜序之间走了一个来回。
如果说之前只是觉得贺庭洲对霜序的态度有几分特别,那么今天,她可以确定,他们两之间有些东西了。
她追贺庭洲这么久,自认把他的脾性摸得比任何人都透。
他不喜欢的,天王老子也强迫不了,所以她极尽耐心,徐徐图之。
他脾气难捉摸,狠起来无人敢直撄其锋,对女人从不讲怜香惜玉那套,所以她一点错都不犯,从来不惹他厌烦。
贺庭洲再不正经,也没有当众叫过人,老婆。
刚才他们对视那一眼,眼神的勾缠,气流的涌动,兴许能瞒过这里所有人,但逃不过沐妍姝的眼睛。
这两人,睡过了。
吃完烤肉,大家转移回室内继续喝酒,陆漫漫在霜序旁边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表哥那句是在叫你呢。”
霜序才要真的吓死。
她终于意识到,在隐藏秘密这件事上,最该害怕的不是别人的眼睛敏锐,而是贺庭洲的猖狂。
他才是最大的危险。
心不在焉地,她没注意到贺庭洲什么时候走的,过了一阵,手机上收到信息。
婷婷:【停车场。下来】
她起身,去跟沈聿说了一声:“哥,先回去了。”
沈聿正与左钟说话,视线不露痕迹地滑过一圈,落到她身上时,似有深意。
他正要说话,陆漫漫就在这时站起来,挽住霜序胳膊:“走吧,我顺路送你。”
霜序看向她,陆漫漫冲她k了一下,眼神里写着:你懂的。
霜序懂了。
陆漫漫跟她一起下楼,一到停车场就马上撤了。
贺庭洲的车停在出口,霜序看看前后,小心翼翼地上车。
贺庭洲轻嘲:“没人,不用那么紧张。”
车从停车场开出去,往松明路的方向走,超跑丝滑地行驶在夜晚宽阔而空旷的马路上,贺庭洲开着车,光影滑过他骨相优越的侧脸。
你下次能别这样了吗。”霜序先开口,“很容易引起怀疑的。”
“哪样?”贺庭洲问。
霜序抿了下唇:“当众叫我老婆。”
贺庭洲左臂搭在车窗上,夜晚的风从窗外涌入,发出尖啸的噪声。
他眉尾微微上挑,反问:“你怎么知道我是在叫你呢。”
沉默两秒,霜序面无表情道:“你要是真叫的子封哥,就没我事了。”
贺庭洲哼笑一声。
“行啊。”他一副好商量的口吻,下一句便道,“明天搬去我那。”
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