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很快将菜上齐。
酒楼的菜色极佳，可惜林雾夕没有半点胃口，勉强吃了几口后，便央着褚砚带她去看砍头。
褚砚对她的央求就没有不应的。
路过一间成衣店时，进去给她买了一块面衣遮起容貌，以免等会儿人多让她被冲撞到。
南街这个菜市口经常有人死，地上已经染成了红褐色，只要有市场，就会有生意。
“卖鸡蛋啦！一篮一百文！”
“卖菜叶子啦，一筐十文！”
摊贩的吆喝声着实吸引人。
林雾夕闻声望去，拽住褚砚的袖子，柔声道：“表哥，我想买鸡蛋。”
褚砚买了一些鸡蛋，付了钱。
“一篮够不够？”
“够了。”
二人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到了刑场的外围等候。那里已经聚集了许多看热闹的百姓，几乎都在低声议论着即将被处决的罪犯。
托说书人的福，这个施雄臭名昭著，已一传十，十传百。
百姓最恨贪官，更可恶的他还陷害了好人。
林雾夕被褚砚护着走到最前头。
随着行刑时间的临近，人群开始变得骚动。
林雾夕握着鸡蛋，她知道，她很快就可以见到害得自己家破人亡的仇人。
一辆刑车运了过来。
下来一个被五花大绑的死刑犯，在官兵的催促下缓缓走向了刑台，跪下。
施雄如今穿着破旧的囚服，脸上布满了汗水和污垢，一双小眼睛里透露出深深的绝望。
他的双手被粗大的麻绳紧紧捆绑在背后，手腕处因为长时间的束缚已经磨破了皮，渗出了丝丝血迹。
双脚也被锁链束缚，沉重的铁链拖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脖子后则是竖着一块沉重的木牌，上面用鲜红的字迹写着他的罪名。
林雾夕睁大了眼睛盯着他，目光里里面蕴藏着深深的恨意。
周围的百姓对他指指点点，皆投以鄙夷的目光。
负责行刑的官员开始大声念出施雄的罪名，待听说他一共贪污了两百万两之后，人群沸腾了。
“两百万两！”
“真该死！”
林雾夕握着鸡蛋的手一抖。
褚砚抚着她的背，在她耳边鼓励道，“不怕，扔！”
林雾夕握着鸡蛋的手抓紧了，然后猛地将手中的鸡蛋扔向了施雄。
她的准头不行，扔到他的身上，溅起一些鸡蛋液。
她又再接再厉，又投了一次，这次扔中了下巴。
有她起了头，随即有更多愤怒的百姓将垃圾扔在施雄的头上。
“贪官去死！”
“下十八层地狱去吧！”
林雾夕越扔手感越好，用力将最后一颗鸡蛋扔出去，鸡蛋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准确地砸在了施雄的脸上。
蛋液四溅，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
最后这颗，竟然是一颗臭鸡蛋。
“哈哈哈！”
有的在笑，有人在骂，但林雾夕只是仇恨地看着如今丑陋无比施雄，看着他那惊慌失措的样子，心中涌起一股复仇的快感。
“肃静！”
官差出来维持秩序。
随着监斩官令牌落下，
刽子手站在他的身旁，缓缓地抬起手中那把锋利的鬼头刀，
林雾夕盯着那把刀，刀锋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噗嗤！”
林雾夕从未如此近距离听过刀切断骨头的声音。
她还没反应过来时，
那血液已喷射完毕，暗红色的鲜血带着一丝腥味洒落在地，一颗圆圆的脑袋也在地上滚动了好几圈。
紧接着，那颗头颅就被蜂拥而上的百姓抢来抢去。
林雾夕站在前面，若不是褚砚护着，定然是被疯狂的人群推搡在地，踩成重伤。
她感到阵阵眩晕，砍头的那瞬间对她的灵魂是个巨大的刺激。
她脸色发白，有些无助地抓着褚砚的手臂，“表哥，他们抢那个人头做什么？”
褚砚淡声道，“炖汤吧。”
炖……汤……
闻言。
林雾夕再也忍不住，眼皮一翻，随即软软地倒在他怀里。
生生晕了过去。
……
再次恢复意识，林雾夕发现自己躺在一处陌生的地方。
旁边有一妇人正要给她擦拭身体。
林雾夕连忙捂住自己的领口，警惕地看着她。
妇人见她醒来，笑了笑。
“姑娘醒了？”
林雾夕闻着满室的中药味，随即意识到这里可能是医馆，脸色一缓。
只是她左右看看，都没有看到褚砚的身影。
不禁心里一紧，忙问：“请问我表哥呢？”
那妇人笑道：“他去给你煎药了。”
闻言，林雾夕松了口气。
她柔声道：“我好多了，多谢夫人照料。”
妇人点点头，“你既醒了，我去帮你叫下他。”
不多时，褚砚回来了，手里端着一碗黑兮兮的药。
林雾夕见着他，心里头的大石才落了地。
只是眼眶又红了。
褚砚见她脸色苍白，眉眼间流露出无助与娇弱，忙将药放在桌上，关切问道，“表妹，现在感觉如何？”
林雾夕摇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