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二人坐下,单莫钥执起黑棋落下。想了大半夜,如今这盘棋就在她的脑海之中,更甚至她走一步,玄衾(q)会如何走下一步,都想了个清清楚楚。
她也想看看七星幻阵和九珠归一谁更厉害。
玄衾(q)见单莫钥落子,抬眼看了她一眼,眸光清幽。须臾,他莞尔一笑,手中的白子落下。
单莫钥蹙眉,猛的抬眼,眸光清厉的看着玄衾(q):“你确定你要这样走?”
“嗯!”玄衾(q)含笑点头。
魂淡!单莫钥几乎听到了自己的磨牙声。手中的一枚黑子狠狠的落下:“这里也有你的家国。”
“我不在,谈何家国焉在?”玄衾(q)扬眉,笑的云淡风轻。
单莫钥不再言语,一枚枚棋子落下,轻轻细响,如山间清泉。
玄衾(q)也不再言语;一枚枚棋子落下,如一串串白玉珠,串连一线。
转眼之间,棋盘上斗转星移,又换了一番天地。
先前的快动作再一次渐渐的慢了下来。
这一日,无人前来打扰。
流星、余婓、余纹站在远处,也陪着站了一日。
天幕遮下,单莫钥尤不起身,玄衾(q)将手中的白棋扔进了锦盒,缓缓站起来,仔细的看着单莫钥半响,轻轻一笑:“明日继续?”
怕你不成?“自然!”单莫钥点头。
玄衾(q)缓缓踱步,当先离开了桃林。
流星担了一日的心终于松了一口气,立即尾随而去。
单莫钥依然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双眼死死的盯着棋盘。那眼神如冰刀霜剑,似乎想把棋盘戳出千八百个窟窿。
余婓、余纹不敢打扰单莫钥。
半响,单莫钥才起身,顶着雾色走了回去。
这一夜,东侧院的灯亮了一夜。西侧院的灯同样亮了一夜。
翌日,单莫钥走出院门,玄衾(q)也从西侧院走出来。显然二人昨日一夜谁也没睡。
“今日我就拖着你一起下地狱!”身着白色衣衫的单莫钥脸色阴沉的看着同样身着白色衣衫的玄衾(q)。
“荣幸之至!”玄衾(q)轻笑。
单莫钥不再言语,抬步向桃林走去。
玄衾(q)错半步的跟在她的身后,也不再言语。两个人的身影很快的隐没在桃林。
余婓、余纹站在门口怔怔的看着那两个人远去。男子雍容华贵,女子灼耀清华。在他们的身边,天地万物都为之失色。
半响,直到那二人消失。
余婓、余纹才立即回转身,向着主持主院走去。
今天是第三日了,陛下和那个护卫的状况很不好。不止是寥空大师路远还没回来,智觉大师进宫也还没回来,可不要在这节骨眼出什么变故才好。二人心中期盼。
桃林尽头,二人同时落座,玄衾(q)许久未动,单莫钥看着棋盘,也不催他。
一个时辰后,玄衾(q)缓缓落下一枚棋子。
又一个时辰后,单莫钥缓缓落下一枚。
午时过后,锦盒里剩下一黑一白两枚棋子。二人谁也不动。直到天幕滑下黑纱,锦盒里的棋子依然一动未动。
流星站在不远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眼睛瞪的酸疼,但是依然一眨不眨的看着,生怕一眨眼就错过了什么。
余婓、余纹的小心肝也提的紧紧的,同样眼睛一眨不眨。
天边一弯月光刻上天际,有急匆匆的脚步声向着桃林而来,听到脚步声,单莫钥和玄衾(q)同时抬头看向对方。
须臾,单莫钥手中的黑棋就要落下。
白色的衣袖轻轻划过,玄衾(q)白玉凝脂的手轻轻的拦住了单莫钥的手:“这最后两枚棋子,我们先留着如何?”
“留着?”单莫钥不明地看着玄衾(q),微微挑眉。
“留着!”玄衾(q)认真的点点头,墨玉的眸子一汪黑色的漩涡,仿佛深深的将单莫钥吸进去。
“一局残棋?”单莫钥眉梢更是挑高。
“不是残棋,只是留着。留到有朝一日,我们重来一盘。若还是这个结果。那时候你再落子。”玄衾(q)摇摇头,低声开口。
单莫钥看着玄衾(q)的眼睛,清凉如水的眸光也染上了一抹黑。须臾,伸出去的手撤回,白色水袖划过棋盘,手中的棋子扔回了锦盒,清泠如水的声音开口:“好!”
玄衾(q)也缓缓将手中的棋子扔进了锦盒。
流星顿时大松了一口气,但是看着那棋盘,不免有些心痒难受。
脚步声转眼之间便走进,来人正是寥空和智觉。二人显然是舟马劳顿,一路风尘而归,两双老眼第一时间齐齐看向棋盘。
白色的衣袖轻轻一扫;棋盘上黑白纵横的棋子已经如落珠般滑落锦盒内,玄衾(q)遮住了棋盘,清淡的声音吐出:“流星,将棋盘收起来!”
“是,主子!”流星身影一闪,棋盘连带着锦盒顿时揣进了怀里。
单莫钥看着空无一物的石桌,微微蹙了一下眉。
寥空、智觉视线从石桌一直跟随到流星的身上。两双老眼飕飕冒光,眼含前所未有的激动神色。
流星忍不住的后退了一步,觉得全身都凉飕飕的。
须臾,寥空和智觉转过头,齐齐看向玄衾(q),两双老眼哀怨。
玄衾(q)浅浅而笑,一派雍容闲适,坐着的身子不动,声音低悦温润:“玄衾(q)很愿意同两位大师下一棋的。”
寥空、智觉老眼齐齐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