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平日里外面传闻大字不识一个的丫头,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写了一首这样惊艳四座的雪景诗。
不仅仅是雪景了,这大气恢弘的诗句,似乎也让他想起来在边境作战的景象。
她身上,的确隐藏着太多的秘密了。
那些本以为她只会做点粗活,没有任何文采的偏见,在这一刻显得苍白而无力。
就连他自己,也曾经认为顾曼殊不过是只在偶然之间习得了医术,又恰巧会做些饭菜而已。
可如今她这诗、这字一出,便让人知晓了,她怕是比那些在闺阁中养大的大家闺秀,都要优秀上许多。
只不过,这么长时间以来,她是在隐藏自己的才华而已。
又或者是,他的脑海中忽然涌上了一个奇怪的想法。
或者,这顾曼殊并不是原先的顾曼殊,她或许已经被什么人给替换掉了,难不成,真正的顾曼殊已经死了?
但是又看了看顾曼殊那和顾兆廷和顾夫人十分相似的面容,他摇了摇头,将这个念头从自己的脑海中驱逐出去。
她与她的父亲、母亲相似的面容,便足以证明她是顾家之人。
他又何须这样暗自揣测呢?
而此时,坐在上座上的萧临川自然也用自己的余光瞥见了云闻宁的动作,看
到云闻宁站起身来,他微微蹙眉。
他眼底的赞赏毫不加掩饰。
可是他那种赞赏,却是陌生的眼神,并不是看向一个熟人的。
非常单纯,只是对顾曼殊今日表现的赞赏而已。
他们竟然真的不认识?是自己误会了顾曼殊不成?
此时,这宅邸内的风向顿时就变了。
原本是存了看热闹心态的众人,此时眼神中全是对顾曼殊的赞赏和钦佩,若说是这诗可以作假,但顾曼殊这笔字,可是在他们面前亲眼所写,这是做不得假的。
他们相互交流着,在议论着顾曼殊的才华,仿佛刚刚目睹了一场不可思议的奇迹一般。
而原本和顾曼清站在同一战线,想要借此机会再次嘲讽顾曼殊的人,却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哑口无言。
顾曼清的脸色更是难看了,她本以为,是可以通过这场雅集让顾曼殊在众人面前颜面扫地的,可没想到自己却给了她一把刀,一把让她刺入自己心口的刀。
顾曼清觉得自己的心口生疼,她对顾曼殊的恨意无法遏制。
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让她目光如刀的射向顾曼殊。
而终于,站在顾曼清身旁咬牙切齿的林若言一步上前:“顾姑娘这诗,也未必就是自己做的。”
“你今日既是来了这雅集,想来应该是早有准备的才是。”
只是林若言这话一出,倒是没什么说服力了,毕竟顾曼殊的那笔字,可是在众人面前写的。
顾曼殊的才情,从她的字上便可窥见一斑。
顾曼殊挑眉,似乎毫不意外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
“林小姐这是要说我是抄袭的了?”
林若言没想到顾曼殊会自己提出这话来,她的眼底一亮,看了一眼一旁的顾曼清。
只见顾曼清此时低着头,并没有说什么,她知道顾曼清一定是气急了,无话可说而已。
废物。
拎不起来的。
自己与顾曼清是好朋友,那么今天这件事情,自己是一定要替她做主的。
且不说是替顾曼清做主,这吏部尚书之女林若言,是京城中,难得少有的,喜欢萧临川的人。
哪怕在萧临川双腿尽废的情况下,她仍是不放弃萧临川。
只不过却是,也不曾见到萧临川而已。
所以今日看到顾曼殊和萧临川一同进了这宅邸内,最气愤的自然是她。
顾曼清此时低着头,并没有说什么。
她自然不过是想瞧瞧这林若言能做出什么事情来,她自然是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自下场去对付顾曼殊的。
但是她
的心底涌上一种不安。
上次在顾府的宅邸内,自己从顾曼殊这里就没有得到什么好处,那么这次,也未必。
顾曼殊牙尖嘴利的,自己自然是不愿意同她在这种场合争执,若是真的被她说了过去,那自己岂不是平白的丢脸,但是她却不介意旁人替自己出这个头。
所以面对林若言的出头,她只是冷眼旁观而已。
“对,你就是抄袭的。”林若言伸出手来,一脸笃定的指向面前的顾曼殊。
她又不是第一次见顾曼殊,她那个大字不识的模样,她又不是没见过,她怎么可能忽然就会作诗,又会写字了呢?
肯定是抄袭的。
想到这里,她的语气更坚定了些:“你这诗就是抄袭的,你怎么可能自己写得出来!”
“那你拿出证据来!”顾曼殊却仿佛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直直的看向面前的林若言。
“我……你……”林若言一时愣住了,这种情况来说,不应该顾曼殊自己拿出证据吗?怎么倒是成了自己去拿出证据。
“是啊,你既然说我是抄袭,那你就拿出我抄袭的证据来,要是没有,就闭嘴。”
“你粗鄙!”林若言哪里经历过这些?
她被顾曼殊这样疾言厉色地斥责,一时有些面红耳
赤的。
自然也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比如此时正站在一旁瞧着顾曼殊的赵西川。
方才因为顾曼殊那一首诗,他心中对她已经满是敬佩,他认定了这诗必然是顾曼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