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这恐惧中清醒了过来,随后,便直直的在父亲的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父亲,今日在宫宴上……”话说到这里,她的情绪已然失控。
看着顾曼清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顾兆廷心急如焚,恨不得上前踹她一脚,可奈何她终究是自己的女儿,顾兆廷也下不了手。
他便只能转头,怒斥身后的仆人:“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叫府医!来给你们夫人看诊!”
听了相爷这话,顾夫人身边的婢女也匆匆忙忙的转身,往外头去了。
此时的顾靖尧却是不同的,他眼中满是对顾曼清的心疼,倒是越过了父亲和大哥,来到了顾曼清的身边,轻柔地将她搀扶了起来。
“曼清,你不要害怕,父亲和哥哥都是为了你好,有什么事情,你只管和家里说。”
他说话的语气中满是温柔,而也正是他这种温柔,倒让顾曼清更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
她泪眼朦胧的看向面前的二哥,许久,终于控制住了自己,嘴唇颤抖着开口:“今日母亲……”
说话的时候,她的语气中还有几分的哽咽,顾兆廷虽是不耐烦,却也仔细的听她说着。
“相爷!相爷!不好了!
”
而就在此时,从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而管家,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
由于他跑得太急,竟一个趔趄摔倒在了地上。
但他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般,迅速的爬起来,继续冲到了顾兆廷的面前,再次“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他。
从他这模样,他们看得出来,他今日所说的事,应该是极重要的大事。
或许和顾曼清要说的事情,是同一件。
“相爷,不好了,今日夫人在宫中,被夺了诰命夫人的册封!”
这消息如晴天霹雳一般,在众人的耳旁炸响,所有人陷入了沉默之中。
一时之间,这厅中安静的让人可怕。
或许是因为被这种氛围所吓到,顾曼清的身体,竟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她也感受到了顾靖尧握着自己手臂的手猛地收紧,那力度倒让她有几分的疼痛感。
她下意识的转头,看向一旁的顾靖尧,却不敢开口说话。
而在听了这话的那一瞬间,顾兆廷身体一个趔趄,险些因为站不稳而向后倒去。
幸亏站在一旁的顾靖彦眼疾手快上前一步,稳稳的扶住了他。
“父亲小心。
”
他感受到了父亲的紧张。
的确,母亲都被陛下夺了诰命夫人的称号,这该是多么严重的事情。
他的面上再次恢复了方才的那种愤怒,目光如炬的看向顾曼清,怒声开口:“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不说吗?”
他们一家,只有顾夫人和顾曼清二人去参加了这宫宴,那宫宴上发生的事情,自然也是只有她们知晓的。
他一时有些埋怨谢氏。
好像自从她祖父家中回来之后,她就如同变了一个人一般。
平日里在院子里也是淡淡的,如今连外头的宴席都不去了。
虽是自己平日里也是嫌她无趣至极,可她真的如此,自己还是不大习惯。
若是今日的宫宴她也去了,或许事情也会有转机。
毕竟看在她祖父的面子上,陛下也会仁慈些的。
或许是因为心中焦虑,又或许是因为极端愤怒,顾靖彦开口的声音中,甚至有几分的嘶哑。
顾曼清被顾靖彦的这一怒吼,吓得浑身的一哆嗦。
片刻之后,她才找回了声音,声音颤抖的开口,将这宫宴上发生的事情,告知了顾家的众人。
而当听到“欺君之罪”几个字的时候,顾兆廷的身体再也承受不
住,他如遭雷击一般,眼神中满是绝望。
随着“噗”的一声,鲜血直接从他的口中喷了出来,他的身体也直直的,再次倒在了顾靖彦的怀里。
而那鲜血,却溅到了顾曼清的衣角上。
“父亲!”顾靖彦猛的一声惊呼,带着几分颤抖的抱着顾兆廷,然后转头看向一旁的管家,“快去请府医!”
他的眼中,的确是对父亲的万分关切。
一时之间,旁人有些看不清,他到底是真的对顾兆廷的关心,还是因为只是担心随着他倒下,这顾家也会轰然倒塌。
其他人自也纷纷行动了起来,忙将顾兆廷往他的院中抬了去。
而顾曼清却一直站在原地,任由顾靖尧将她拽到了一旁。
此时的顾靖尧,却在忙着帮顾曼清整理她的衣衫。
方才父亲的血,吐在她的衣角上。
如今整个顾家的院子里,脚步声、呼喊声,乱作一团,顾家仿佛是彻底的被阴霾笼罩了。
顾曼殊这边,在推着萧临川离开这宫宴上之后。
一路上,二人再也没有多说一句话。
二人之间只是这样,被这寂静笼罩着。
而那马车车轮不断发出的“咕噜咕噜”的声音,似是也在打破着这
种沉默。
而在马车抵达平西王府门前时,顾曼殊一如从前一般,整理着自己的衣衫,便准备转身下车,同萧临川告别。
仿佛今日不过是萧临川顺手带了她一程罢了。
从前萧临川也经常做这样的事情,顾曼殊倒也习惯了。
而就在她即将开口同萧临川告别之时,萧临川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