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苏落没想到男人如此敏锐,她顿了一下,这才看向玉蓉:“现在就去查,再晚一会,恐怕他们就要把痕迹清理干净了。”
玉蓉应声离开。
她这才转身面对君华宸,因为疼痛消退的慢,连带着她的声音都沙哑几分:“这不叫以命相搏。我很清楚自己不会死,更清楚我对他们还有利用价值,所以才愿意冒这个险。”
男人很少会看到叶苏落这副模样,胸腔莫名燃起一股无名火。
“所以你失控重伤叶家人的时候,就已经是在布局了?”
叶苏落压下快翻涌出的血,坦然点头。
“失控是真的,布局也是真的。我就是要激怒他们,让他们想弄死我却又心存顾虑,这样他们才能主动去找背后的靠山,才能最快找到浮影……”
“你疯了?!”
君华宸声音拔高,他一把拽住叶苏落的手腕,将人扯到身前。
“我们合作成功的前提,应该是你好好活着!”
女人其实不太能理解他的情绪变化。
对她而言,一切在可控范围内的受伤都是正常的。想要快速达成目的,必要时候就要采取非常规手段。这是她上辈子赖以生存的依仗。
但看着君
华宸因为愤怒而泛红的面容,殷红的眼尾,还有微微颤抖的睫毛,她想要好好辩论一下的想法瞬间化为乌有。
偶尔……被这么急切的关心一下,也行。
她叹口气,拍拍他的手背:“好好好,我错了。”但下次还敢。
君华宸并不知道她内心的想法,见她态度软化,才微微点头:“嗯,那就说好了,往后这些事我们可以商量着来,不能以牺牲你的安全为代价。”
说完这话,他忽的噤声:他怎么还开始唠叨上了?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离谱,最终闷闷的低头,试图忘记这段完全不像自己的反应。
可很快,他又想起女人方才隐忍痛苦的表情,刚想问,就对上叶苏落愈发惨白的面容。
“你的解药没起作用?”
见叶苏落点头,他心头狠狠一沉。
女人的能力有目共睹,这世间几乎没有能难住她的事情。可如今,莫名发作的毒,却成了最棘手的问题。
叶苏落缓慢坐在椅子上,身子往后仰,将全身重量都压在椅背上:“不太像是毒,更像是蛊。我对这方面研究不算特别多,但……花点时间也能解。”
但不知为何,这蛊发作起来竟没完了
。
她一直疼到深夜,辗转反侧,从最开始只是心口疼,到最后蔓延到全身。甚至连柔软布料触碰到皮肤,都会引起剧痛。
她缓缓坐起来,又一次给自己把脉,眉心紧蹙——看来叶家背后的人,是有两下子的。
这蛊,她若是不解,就会持续不断的疼,直到她活活疼死。可若是动手解……解毒那日,就是陷入另一种剧毒的开始。
似乎不管怎么选,都是死路一条。
叶苏落从空间里掏出匕首,对准手腕就用力刺下去!
君华宸其实一直醒着,他听到女人窸窸窣窣起身的声音,紧接着就闻到了血腥气。
他连忙伸手点燃蜡烛,昏暗烛光中,满地是血!
“叶苏落?!”
他倒抽一口凉气,迅速撑起身体,就要用手挪动腿,想去坐轮椅。
女人朝着他摇头:“别担心,我在解毒。”
说着,她就已经开始给自己上药包扎。从头到尾,她眉头都没皱一下,仿佛血根本就不是她的。
君华宸看看自己的腿,他用力到浑身冒汗,也只能艰难挪动半寸。这样的他,别说照顾叶苏落,恐怕就连搭把手都……痴心妄想。
这种挫败和前些日子的难
堪不同。那个时候他只是觉得无颜面对女人,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而现在的挫败,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哪怕他能走过去,伸手帮她递个毛巾,或者搀扶她一下,他都不会如此失落。
“抱歉,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帮你点个蜡烛。”
叶苏落已经处理好了伤口,整个人看上去愈发脆弱苍白。听到这话,她笑出声来:“君华宸,我都还没抱歉,你怎么先难过起来了?”
“我刚准备告诉你,这几日我都不能帮你针灸了。”
男人错愕望向她:“因为毒吗?这东西已经把你影响到这个地步了?!”
叶苏落走过来给他看伤口,还有无法和从前一样稳稳顿在半空的手臂:“看见了么,这些人不仅想让我死,还连带着要算计你。”
“手不稳,施针就成了大问题,他们想利用这点时间,拖死我们。”
——
君宴离来的时候,叶苏落刚抱着叶遇安去泡药浴。
男人坐在正厅,手边是奢华精致的锦盒。
“叶苏落,本宫知道你不喜欢虚与委蛇那一套,那我就开门见山了。”他敲了敲锦盒,又笑盈盈看着她,“这里面是你弟
弟的解药。”
“只要你答应,从今往后都站在本宫这边,解药就是你的了。”
说的十分轻松。
叶苏落扯扯唇角:“不好意思,不需要。”
君宴离脸上出现几分惊愕,很快就变成更温和的笑意:“既如此,你可以随意提要求。只要本宫能办到,一定帮你。”
叶苏落皮笑肉不笑:“太子若没有别的事,现在就可以走了。我没兴趣和曾经试图下毒控制我的人谈合作。现在不答应,以后也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