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苏落怔怔看着眼前出现的人。
浅蓝色的斗篷,声音和身形都极其陌生。
此时攥着一柄长剑,只轻飘飘挥动,就逼退了几个侍卫。
他……是谁?
君丰晟眉心紧蹙:“你又是何人?!胆敢……”
话都没说完,少年就高举手中令牌:“陛下可还认得这个?!”
皇帝大惊,犹豫许久才试探着开口:“莫非你是……”
话都没说完,就被少年打断:“陛下既然认出来,那就把人放了吧?您应该也不想落下个不敬先皇的把柄吧?”
叶苏落听得越发糊涂。
先皇?少年拿的令牌难道是先皇赐的?
可她根本就不认识来人,他为何救她?
君丰晟明显还带着怒意,冷眼看向少年:“那你可清楚,这令牌作用远不止于此。你若是只用来救他们,可就大材小用了。”
“往后,朕也不会再看你们颜面!”
少年语气僵硬:“绝不后悔。”
皇帝脸色阴恻恻的,尤其是看向叶苏落的神情,已经有了明显杀机。可碍于令牌,他只能摆摆手。
叶苏落身上的疼痛终于缓和,她跌跌撞撞站起来,朝着少年方向拱手道谢。
君丰晟却再次
望向少年:“此令牌只能用一次,朕已经提醒过你们了,是你们自己不珍惜。若下次再遇到什么麻烦,可别跪在朕面前后悔求饶!”
说完,他冷哼一声,就坐进了马车里:“回宫!”
华丽的马车和精兵迅速消失在小径尽头,叶苏落心底石头落地:“再次谢过少侠仗义相助,敢问您如何称呼,若有小女能帮得上的地方,定全力相助!”
少年从头到尾都没摘兜帽,转头看向她时,露出银白色的精致面具,还有一双漂亮的丹凤眼。
“不必了,现在的你……还没资格知道。”
“护送你平安回府,剩下的我就不管了。你……”
他看看叶苏落伤痕累累的身上,摇摇头,“最好别这么轻易就死了,有些人会失望的。”
说着,不等叶苏落再说什么,就用手臂外侧轻轻托了叶苏落一下,让她顺利上了马车。
马车继续往前行进,少年立在马上跟在旁侧,不再多说半个字。
玉蓉紧紧攥着的长剑终于落地,她劫后余生般搀扶住叶苏落,让她靠的更舒服些:“小姐,陛下也是冲着麟符来的。”
“奴婢担心,以后就算真的找到,也容易保不住。
”
叶苏落也重重点头。
如今叶家,太子,皇帝,全都知道浮影在她这里了。不管她能不能把人救活,他们就算是为了斩草除根,也一定会想尽各种办法找她和君华宸的麻烦。
她开口道:“现在想想,恐怕自从我进宫替君华宸喊冤,皇帝就记恨上我了。他觉得我让他丢了面子,可……”
“除了这种宫宴,其他时间我根本见不到他。”
玉蓉也知道这件事,心里愈发不安:“听闻当时皇帝听到之后震怒,甚至还训斥了太子和皇后。原来这些都只是演出来的?”
叶苏落“嗯”了一声。
自古薄情帝王家,比起君华宸全身瘫痪跌落泥泞,被活生生折磨两年,还是皇帝他自己的面子比较重要。
也是在这个时候,她才真真正正理解了君华宸这些年为何逆来顺受,没有拼死挣扎出去把事情闹大。
恐怕他……从头到尾就没有对自己的父皇抱有希望。
回到安王府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少年只深深看了她一眼,就策马离开。
叶苏落唤来檀儿和杏儿,帮着将浮影抬进屋内,用屏风隔开。这才摸索着去开密室的开关。
“咔嚓”一声
,门打开之后,叶遇安浑身颤抖的捏着匕首对准她:“别,别过来!”
她心狠狠一抽:“安安,是我回来了。”
小家伙手里的匕首“当啷”一声落地,随后“哇”的一声哭出来!
“姐姐,姐姐你终于回来了,外面来了好几拨人,安……安王又吐血了,这会儿昏过去,怎么都叫不醒。”
显然是恐惧到了极点。
檀儿帮忙把叶遇安抱出来,她才弯腰进了密道,咬牙把人抱出来。
的确昏迷了,呼吸很轻,脉象彻底紊乱,浑身是血。
换句话说,除了叶遇安还只是迟迟看不见之外,他们这几个,无一例外,情况复杂又难以医治。
她在心里稍微分了一下轻重缓急,吩咐四个侍女全都去烧热水准备巾帕和干净衣衫,方便接下来给浮影和玉蓉疗伤,然后大略给君华宸止血又换了干净衣裳。
她几乎气笑了:“今日真是好生热闹!他们生怕折腾不死我,甚至还故意引得君华宸毒发。”
“只要君华宸死,我就要跟着殉葬。哦不,他们应该会直接栽赃给我个毒害亲夫的名头,杀了我。”
玉蓉愈发愤怒。
叶遇安乖乖坐在一旁,压制住自
己抽泣的声音,胡乱擦了擦自己的脸。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再给姐姐添乱了,哪怕他真的特别担心。
叶苏落的确没有时间哄他,确定君华宸的毒能被暂时压制一个时辰,这才小心翼翼去给玉蓉取出皮肉里的箭头,迅速清理包扎,又把身上其他伤口处理好。
“不用你帮忙,再牵扯到伤口还要重新包扎。”
一句话,就劝住了想要帮忙去抬热水的玉蓉。
她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