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华宸看到被抱进来的女人,脸色阴郁到极点!
玉蓉慌忙将解药塞进叶苏落嘴里,手上还在流血。
方才她看到自家主子倒在地上,又看到摔坏的小瓷瓶,就知道她是没力气了。当时她根本顾不上会不会被划伤,迅速将所有药丸拾起来,把人抱进来。
她也不知道解药的用量到底是多少,但能把自家小姐毒倒,想必毒性很强,所以她哆嗦着把所有解药都喂给她了。
叶苏落是被噎醒的。
虽说她做的药丸入口即化,但也架不住玉蓉哭哭啼啼死命往她嘴里塞啊!也要有时间能化……才行吧……
“咳咳咳……”
她被噎得差点没喘过气,玉蓉手忙脚乱把她扶起来,递过水来。
叶苏落喝完水,乐了:“你倒是大方,一整瓶都给我吃了。这药能用三四次不成问题。”
说着,她抓过玉蓉的手帮忙包扎。
玉蓉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您当时昏过去了,再加上我看您给其他人解毒的时候都是一整瓶倒进去,所以……”
叶苏落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呀!不过这样也好,多亏你都给我塞嘴里了,不然我也不可能这么快醒。”
毕竟
,噎醒也是醒嘛!
她低头给自己把脉,然后开始给自己准备疗伤的药物。
玉蓉下意识要接过来,就被一只大掌截胡:“我来吧。”
叶苏落对上男人关切的神情,微微点头:“玉蓉,你手上有伤,去休息吧。”
君华宸现在已经勉强能站住,只是稍微走两步就摇摇欲坠,所以大部分时候他还是坐轮椅。
此时他坐在叶苏落身侧,按照女人的指印,把她后背的衣衫剪开,脸色就彻底难看起来。
后腰的位置血肉模糊,渗出来的血却隐隐呈现出紫黑色,再加上叶苏落是昏迷着被抱进来,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手死死攥着帕子,小心清理伤口:“终究还是我拖累了你。若你……嫁个寻常人家,恐怕就不……”
话都没说完,叶苏落猛地扭头看他。
“要赶我走了?”
君华宸满腔的愤怒无处发泄,但在对上她透亮黑眸时,又消失的干干净净,只余心疼。
“没有,我只是觉得,你自从嫁过来之后,没过上一天好日子。可你如此聪慧,本不该如此的。”
他只恨自己连累了她。
叶苏落拉住他的手腕,轻轻摇头:“不,皇
帝这次是冲着我来的。蒲榆一口咬死,说我针灸并不能除根,甚至会留下隐患,皇帝这才捏住了所谓把柄,故意惩罚。”
“行刑的板子上沾了毒,只等我被打的皮开肉绽就渗进五脏六腑,我就能一命呜呼。”
君华宸清理伤口的手再次顿住。
女人肌肤细腻白皙,可越是这样,越衬的伤口狰狞恐怖。
心口淤积起沉闷,他动作轻的不能再轻,眼眶都红了:“是不是特别疼……你的解药能解吗?会不会留下后遗症?我记得府上还有一株上好的天山雪莲,如果能用,你别客气。”
叶苏落听出他声音里的颤抖,笑着摇头。
“其实我只挨了几板子,左相就匆匆来了。而且……”
她想起百姓们虽恐惧却坚定跪在地上求情的样子,表情愈发柔和:“许多百姓跪在宫门口替我求情,还自发去护住了百康堂。”
君华宸也愣住了。
不管是左相,还是百姓们,这些人的出现都不在他的预料之中。
叶苏落简单把左相和她的对话复述一遍,男人的手却慌张握住她的腕:“蒲榆这人生性狡诈残忍,他本就盯上你,如今还有父皇与他配合,往后定
会更危险!”
“我知道你心系百姓,可这些日子你也看到了,依旧有无数百姓被蒙蔽,甚至反过来帮蒲榆诋毁你。”
“即便这样,你也要救他们吗?这……值得吗?”
他心头酸涩沉重,既是在问她,也是在问从前的自己。
值得吗?为这些人豁出性命,真的值得吗?
他们人云亦云,嘴里骂的又脏又狠。分明他也曾豁出性命保家卫国,可依旧称为人们口中的叛贼。所有人都叫嚣着让他去死,高呼皇帝仁慈。
他活的不人不鬼,算计之人却逍遥快活。他无数次问自己,值得吗?如果重来一次,他还会不会出征,还会不会豁出性命去维护这个早就烂透了的地方?
“值得。”
清脆悦耳的声音传入耳朵,他对上叶苏落温和坚定的眸。
他只觉得浑身僵住,嗓子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
叶苏落朝他笑笑,伸手落在他的发顶,一下下抚着:“这世间,多得是无法明辨是非的人。正因如此,才更需要有人揭露真相。”
“这些人手无缚鸡之力,也没有高瞻远瞩的本事。他们被蒙蔽,被欺骗,被利用,被蒲榆这种阴狠的庸医骗光钱财,
搭上自己的健康……”
想到这几日百康堂门口洗刷不干净的血,和那些枯瘦如柴怀揣最后一丝丝希望的病人,她就难过。
“君华宸,我是医者,救人是我的天职,是我不能推卸的责任。尽人事,无愧于心,不求回报。”
“倘若我只图他们感激涕零,图口口相传的名声,我和蒲榆这些人又有什么区别?”
女人发丝凌乱,面容泛白,可一双眼睛却亮的像是能驱除人心底的阴暗。
君华宸只觉得心头被用力锤了一下,往日积压的苦闷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