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华宸勾勾唇:“多谢母后挂念。方才儿臣险些就坐大牢了。”
讥嘲,疏离,还带着几分嘲讽。
柳芙清的指甲死死掐进掌心。她做梦都没想到,自己都这么豁出去了,竟然还是没能阻止叶苏落这个贱人!
唐立丙说的没错,这贱人是她小儿登上皇位最大的障碍,她一定要铲除了她!
柳芙清心里惊涛骇浪,表面却依旧装的温温柔柔:“让你受苦了。都是母后不好,这两日忧心过度,才会眼前一黑,摔进了荷花池里。”
说着,她流下一行清泪。
怎么看,都是个十足的慈母。
君华宸察觉到柳芙清的敌意,轻轻扯了扯叶苏落,让她站在自己身后,这才温和回话:“不苦,早就习惯了。”
这话,彻底勾起了君丰晟内心的愧疚。
曾经他的儿,撕心裂肺挣扎着说自己是冤枉的,可他没信。两年多,他一次都没有去看过他,任由他被人嘲讽刁难。
他走过去,手放在君华宸的肩头:“的确苦了你了。再等等,等大理寺彻底查明真相,朕会还你所有特权。”
这话听在皇后耳朵里,却更像是警告!
皇帝是在敲打她,如果太子还是
这般废物,到时候连太子头衔都保不住!
她盯着君华宸双腿,依旧端着关心的模样:“现在还是站不起来吗?”
说着,在看向叶苏落时,就陡然变了脸色。
“安王妃,你嫁过来这么久,都还没有治好宸儿,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没尽心尽力?!”
显然是准备用君华宸的腿做文章,来刁难她了。
叶苏落乐了。
“皇后莫不是糊涂了?臣妾嫁过去时,安王别说坐起来,就连稍微动弹一下都费劲,整个人透着死气,俨然没几天活头了。”
“现在他能坐着轮椅到处走,身上没了半点伤,这叫没尽心尽力?”
她眯着眼,又靠近一步。
“倒是娘娘您……分明知道太子故意让刁仆为难王爷,却坐视不管。明知王爷俸禄被断日日只能喝米汤度日,却装聋作哑。”
“是我衣不解带,不分昼夜的伺候擦身,自掏腰包买药材买各种吃食,才让安王活了下来!也是我不离不弃,才让安王打消了轻生的念头。其中心酸只有我和王爷知道,你凭什么质疑我?!”
“又有什么资格质疑我?!”
胸口剧烈起伏,她不卑不亢的看着皇后,眼底迸发
出寒光。
柳芙清被她周身气势吓得心里一惊,再看看皇帝明显被这些话打动的样子,心里危机感更重。
她气的险些晕过去,却也只能咽下这口恶气,装出几分不知所措。
“你这孩子,母后也只是关心则乱,怎么就要吵架了呢?”
反手给叶苏落扣了个不识好歹的帽子。
君华宸忽然笑起来:“难道不是母后故意刁难吗?儿臣的变化,所有人都有目共睹,你却完全不顾事实,非要给她安一个照顾不周的罪名。”
“说到底,母后只是不满儿臣被解了禁足,又不好冲父皇发火,所以才把所有火气发泄到王妃身上吧?”
他虽然在笑,眼底却清冷疏离。
“既然母后觉得儿臣应该在安王府被囚禁到死,儿臣照办便是,何必牵连无辜?”
轻飘飘几句话,让柳芙清彻底变了脸色。
她连忙摇头:“宸儿你误会了,母后……”
“够了!”
皇帝愤怒打断柳芙清的话,声音威严:“皇后,这可是你亲儿子!还是你觉得,自己只有太子一个孩子?!”
皇后彻底慌了神,也顾不上旁的,踉跄着下了榻跪在地上。
“臣妾冤枉啊!”
皇帝却一甩袖子,大步往外走:“宸儿,你们两个跟朕来。其他人都散了吧!皇后这么精神,哪里像个落水的?”
太医们低头应下,迅速离开。
到了最后,整个屋里只剩下了皇后一个人。
她死死盯着叶苏落离开的背影,眼底是汹涌的恨意。
这贱人肯定早就知道,澄清了君华宸下毒的事,皇帝就会重新对安王上心,所以当时她去请求,叶苏落才会答应的!
她一而再再而三毁了她的计划,现在甚至已经威胁到了太子的地位,叶苏落决不能再留着了!
但也决不能就这么轻易让她死了。
柳芙清忽然想起,自己还没睁开眼时,隐约听到叶苏落说她娘?
那个愚蠢又天真的女人吗?
呵……既然她想要报仇,那她偏不让她如愿!而且——
她眯了眯眼:“来人。”
见侍女进来,她轻飘飘的交代:“告诉唐家,不必留手。他们只是弄死了个人而已,陛下应该分得清,一个死人,和一个唐家,谁更重要。”
“叶遇安已经进崇文馆了吧,记得找人好好关照关照他。”
“另外,魏家这些年是不是过得太安稳了,也该多死几
个,给他们长长记性了。”
“是。”
——
叶苏落和君华宸再回到安王府时,已经傍晚了。
叶遇安听到动静,扔下笔就跑过来:“姐姐姐姐!你们终于回来啦!”
他仰着小脸笑的灿烂,兴奋的给叶苏落展示自己这些天学到的东西。
玉蓉和其他几个侍女捂着嘴笑,一边吩咐厨房做饭,一边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简单汇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