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侍卫手握剑柄,严防死守,生怕叶苏落逃走。
屋内只有君风易艰难的喘息声,和叶苏落施救时衣物摩擦发出的细小声音。
屋内烛火摇曳,叶苏落的汗一滴滴隐没进衣领,额角的碎发贴在脸上。
一针,又一针。
叶苏落从最细的银针,更换到中等,又把好几种药丸碾碎,分出其中很小的一部分,塞进君风易的口中,又把万药汤掺进水里,稀释了数倍,灌进去。
能用的办法全都用了个遍。
君风易有意识的时候,感觉有一滴液体砸在他的脸上,浑身疼的像是骨头都被碾碎,可那双手却温暖轻柔。
他好像从没有这样的感受。
指腹的温度将他的疼痛拂去,女人身上浅淡的药香包围住他,他像是陷入一场梦境。
睁开眼时,就对上了叶苏落焦灼的目光。
近在咫尺,只有一寸。
君风易脑子里一片空白,他恍惚中意识到:叶苏落救了他一命。
“醒了?”叶苏落看到他瞳孔重新恢复焦距,把脉之后,直接捏着他的下颌,把剩下的万药汤灌进去。
门外的人听到动静,轻轻敲了敲门,是侯公公进来了。
看到面色苍白倦怠、但的的
确确醒过来的君风易,侯公公愣了好一会,朝着叶苏落拱拱手:“老奴这就去复命。”
他深深看了叶苏落一眼,忽然有个预感——安王妃绝非池中之物!
门外的侍卫削减了大半,只剩下一部分依旧在把守。
君风易缓缓勾起唇:“没能和你共赴黄泉,真遗憾。”
——
柳芙清慵懒起身,任由宫人给她梳洗打扮。
“昨儿个闹了一夜,人死了?”
帮她梳头的宫女哆嗦了一下,慌忙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柳芙清蹙眉:“害怕什么,本宫不过是想关心关心安王妃。毕竟她若是死了,安王就没人伺候了。”
宫女抖得厉害:“回禀娘娘,方才传来消息,安王妃力挽狂澜,把大皇子救活了。陛下这会儿已经过去了。”
柳芙清猛地站起来:“你说什么?!”
太医不是说,只要再发作一次,就回天乏术了吗?!这贱人怎么可能这么厉害?!
“蠢货,还不快给本宫梳妆!”
叶苏落这边,确定君风易的情况初步稳定下来之后,就开始写药方,顺带着还把御膳房专门送到这边的药膳食谱全部要了一份。
汤药还没熬好,皇帝就先来了。
叶苏落跪下行礼,就感觉到极具威压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皇帝在审视她。
其他人大气都不敢出,纷纷低头。
不知过了多久,君丰晟哈哈大笑起来:“安王妃果真没让朕失望。”
“你的侍女和帮手,都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之后的用药,尽管去太医院拿。”
说着,还扔过来一块令牌。是能自由出入太医院的令牌。
叶苏落狠狠松了一口气,忙碌了一夜的疲倦这才细密的爬上来:“是。”
可还有一件事!
叶苏落顾不上休息,跪在地上磕头:“回禀陛下,臣妾在给大皇子治病时,发现了一件怪事。”
“大皇子虽然体弱,但也不至于因为一道伤口,就险些丧命!”
皇帝的目光看过来:“你是说,还有别的原因?”
叶苏落直起身子:“是,臣妾……”
话都没说完,外面就传来通报:“皇后娘娘到——”
柳芙清被人搀扶着进来,脸上早就换上慈爱欣喜:“听闻安王妃立了功,本宫特地来祝贺。”
叶苏落冷冷看着她。
“敢问娘娘,您昨晚在哪儿?”
柳芙清眼底闪过阴霾,面上的表情没变:“安王妃昨日教训的是,本宫
打了宸儿,心里自然难受,早早的歇息了。”
不仅回答了叶苏落的问话,还侧面提醒皇帝,叶苏落胆大包天敢僭越教训她。
君丰晟果然再次看过来。
叶苏落扯扯唇角,朝着皇帝的方向拱拱手:“回禀陛下,臣妾问这些,并不是想要干涉娘娘。而是我匆忙来救大皇子时,发现窗子是开着的。”
一句话,就让君丰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君风易身子弱,不能见风,屋内窗子一直都是关住的。可偏偏昨晚打开了?
“查,现在就去查!”
皇帝对几个儿子虽然有提防,但这并不代表他能任由其他人作践儿子。
叶苏落开口:“回禀陛下,臣妾被人陷害怕了,所以昨日进宫之时,就在门窗附近撒了药粉。除了大皇子和我,以及安王殿下之外,剩余的人,只要检查手和鞋子上的痕迹,就能明了。”
皇后扫了身边的侍女一眼,冷笑出声。
“安王妃此言差矣,你也说了,要把你自己除开。可是万一就是你自导自演呢?”
叶苏落刚要说什么,屋内的君风易忽然开口了。
“昨日那人,我看清楚了,而且,她匆忙中掉了帕子,还被我扯掉一根
系带。”
君风易从衣袖中掏出一块并不算很精致的帕子,系带是白色,布料也不算上称。
皇后身边的侍女神色大变,险些要跪下来。
柳芙清隐秘的警告了她一眼,继续端着架子。
君风易把东西交给侯公公,扯了扯唇角:“父皇,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