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毕竟是外男,由他护送回府恐会横生枝节。
因此出了贫民窟后,洛书便在附近车行雇了个车夫。
她们刚刚转入主街,便觉得今日的气氛与往常不同。
往日繁华的街道上多了些军士装扮的人,正一步一问,仿佛正在寻人。
见到徐府马车后,军士们有一瞬的怔忡。
其中一人上前叩门问询:“可是平安县主的车驾?”
徐容容推开门:“是我。”
那人见状,喜形于色,转身高喊:“快!快去禀报侯爷,找到平安县主了!”
周围的军士闻讯,带着传令信号四散开去。
徐容容:“……”
原来这些人,竟是出来寻她的?
不过是耽搁了一个多时辰……怎会闹出如此大的阵仗?
还未等到她回神,远处有一骑枣红骏马正迎面急驰而来,马上的男子冷峻的面容上尽是惊慌之色。
未等骏马停足,他便高高跃起,落到车驾之上:“容容!你没事吧!”
若非那张面容早已刻入脑海,否则徐容容简直不能相信这个毫无血色,嘴唇苍白的人竟然是穆戎。
见他灼灼的目光中透出的恐慌之色,徐容容垂下眼帘:“无事,驾车的马不知怎得发了狂,走错路罢了。”
见她平安归来,穆戎稍稍定下心来,不去探究她话中的真假。
他嗅到了车厢内淡
淡的血腥气:“你受伤了?!”
“马车横冲直撞时,伤到了腿。”徐容容轻描淡写道。
“可要紧!”穆戎心里发慌,伸手便要去查看伤势。
徐容容本想甩开他的手,但看到他面上的焦灼之色,便轻声道:“已简单处理过了,回府再说。”
……
如今的徐府在徐容容的治理下,行事渐渐有了章法。
那名受伤的车夫是徐管家的长子徐丰,被从马车上甩下来之后,他就忍着疼回来向父亲报信,旁人问起并未多言。
徐管家知道兹事体大,便一个人去了穆宅送信,才知道侯爷已经知晓此事出府去了。
易长史命他压住此事,于是他回府后见到两名护卫两手空空的回来,便立即将人扣下。
因此徐容容失踪这么大的事,整个徐府并无几个人知情。
此时,王府医正在为徐容容查看伤势。
穆戎被勒令不准入内,只得在院中急得团团转。
他的衣衫已经被鲜血浸染,他原本重伤未愈,先前为博取少女的同情,也并未认真养伤。
今日突闻变故,亲自带人在城中狂奔了一个时辰,如今伤处早已挣开。
穆易心疼的劝道:“侯爷莫急,王府医的医术只怕远超一般的太医,方才洛书也说大小姐并未伤到骨头,恐无大碍。倒是侯爷您……需要重新包扎一
下。”
但穆戎此时心不在此处。
他转身看向跪在一旁的穆艾,眉头紧蹙:“说说吧,今日究竟怎么回事?”
方才穆艾回来报信时,穆戎一心只想只想着尽快将人救回,倒并未仔细询问前因后果。
此时想到房中的女子正不知忍着怎样的痛楚,心内如火灼烧:“本侯命你护卫她的安全,你便是这样看顾她的吗?”
穆艾垂首:“属下知罪!大小姐马车失控时属下便冲了上去,但突然闯出一个蒙面人一直阻挠,属下与他缠斗间,马车便失去了踪迹。”
“蒙面人?抓到那个人了吗?”
“属下无能,被他走脱。”
“你可看出他的身手?”
“……他并未出手,只是单纯与属下缠斗,不让属下靠近马车,仿佛在故意拖延时间。”
“呵!你是说……”穆戎冷冷道,“京中突然冒出了一个高手,你与他对招间竟连身手也看不出来?”
穆艾低头讷语:“属下无能!”
“一百军棍!下去领罚吧。”
“是……”
……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王府医终于从房里出来,穆戎疾步上前:“容……县主她可有大碍?”
“只是外伤,休养即可。”
“可需要什么药来医治?”
王府医笑道:“县主自己配置的伤药,远远胜过下官的处方,侯爷尽情放
心。”
穆易送王府医出门,穆戎则转身进了房间。
少女的闺房中原本尽是馨香,如今却满是药味。
而他的到来,又让其中掺杂了一丝血腥气。
徐容容回过头来,就见到穆戎一副落寞的样子。
“对不起。”他喃喃低语,“我没有护好你。”
眉眼间早已没有往日的风采,尽是失落和自责。
徐容容知道,自己方才那番马车失控乱走的借口瞒不了他,于是问道:“侯爷在派人暗中跟着我?”
虽然知道她可能会生气,但穆戎也没有否认:“我向来治军严苛,亦有不少仇人。他们连我都敢下手,猎场之事后……我便放心不下你,便命穆艾暗中护卫,但没想到还是被歹人得手。”
徐容容沉吟片刻:“那些人明显有备而来,马车一路冲撞,穿过数个街区都未遇到巡街之人,想来行经路线早已推演过几轮。他们行事老辣,言谈间并非第一次做这种害人之事。而我自曝身份之后,他们仍不畏惧,想来背后主使之人必有些手段……这样周密的安排并非艾副将一人可以应对的。”
听她说完,穆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