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室门前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
但都没有一人敢上前劝阻。
妇人凄哀的哭泣,少女蜷缩在她身后。
楚河不动声色的看着徐容容,若她想要出手救人,对他来说不算难事。
但徐容容恍若未闻,专心吃饭。
世上可怜人太多,谁能一一救得过来?更何况,她初来濮阳县,对这里并不了解,仅凭眼前所见,就滥行善事,不管对她们,还是那对母女,都未必是好事。
有路人认出了男子的身份,劝道:“鲁大少,看这母女面黄肌肉的样子,许是真的可怜,你就发发善心,把银子给她们吧。”
“哎呦,让小爷瞧瞧,是谁这么好心啊……”被称作鲁大少的男子眯起眼睛,四下张望。
先前发声的路人便哑了火。
“想要小爷的赏钱,也不是不行!”鲁大少指着妇人身后的少女,“让她给小爷跳一曲,若是小爷高兴了,就把先前的赏钱一起给了。”
他话音刚落,身后的长随立即上前来抓少女。
慌得那妇人连忙将女儿护住:“老爷明鉴,我女儿她不会跳舞……求老爷高抬贵手放过她,我们不要银子了,不要了!不要了!”
鲁大少嘿嘿一笑:“你说要钱就要钱,你说不跳就不跳,你们说自己是逃难寻亲的,但瞧这做派,哪里是逃难
的样子!小爷就不信了,今儿她是跳也得跳,不跳也得跳!”
他说完,身后的长随一拥而上,直接将少女拖了起来。
少女拼命挣扎,她一边哭喊,一边剧烈的咳嗽,甚至呕出一口血来。
几名长随吓了一跳,连忙将少女丢到一旁。
这……怕不是肺痨啊?
围观的路人也纷纷后退,鲁大少见状登时没了兴致:“呸!晦气!”
说完,转身回了茶室。
其余的人,也跟着进去了。
只剩妇人抱着少女,坐在原地凄惨的哭泣。
不多时,茶室老板派小二出来,想把她们轰走。
徐容容喝完碗中的最后一口汤,跟文摇说:“去吧。”
文摇早就坐不住了,得了小姐的吩咐便立刻出去,阻止了茶室小二的难听话,把那对母女邀进客栈。
母女二人进来后,连忙向徐容容道谢。
徐容容闻言笑道:“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你们折腾这么许久,还是先用饭吧。我这里有位郎中,你们若是愿意,也可以请他一看。”
她说完,让小二为她们另开一张桌子,安排了一些易于消化的饭食。
妇人连忙谢过,举手投足间不见丝毫扭捏。
舒庆也不推辞,在饭菜摆上来之前,望闻问切诊断一番。
对面茶室二楼,临街的窗子开了半扇。
里面坐着鲁
大少和那两名纨绔,其中一人打趣道:“没想到,在濮阳地界上得罪过你鲁大少的人,竟真有人敢帮。”
鲁大少眯起眼,向对面客栈望去,一眼就瞥见了徐容容秀美的侧颜:如此美妙的小娘子,可真是生平未见啊!
鲁大少的双眼微微眯起,将长随喊了过来,压低声音嘀咕几句。
舒庆为少女把完脉,安抚道:“你们放心,这不是肺痨。许是你们不适应北边的气候,脾虚肺热,才会咳血。”
妇人闻言放下心来,连忙道谢。
饭菜也端了上来,两口热汤下肚,母女二人的脸色稍稍好转。
刚吃了一半,客栈的门便被一把推开。
鲁大少双手抱怀,摇晃着走了进来。
客栈中的其他人,见到他的脸,尽皆向后退去。
掌柜给小二使了个眼色,两人连忙躲到了后面。
众人的神情被鲁大少尽收眼底,对他来说早已见惯不怪,他大剌剌的走到略显惊慌的母女面前,大手一挥:“把她们拿下!”
眼见人欺到跟前,徐容容也不能再坐视不管:“这位公子,何故一直她们咄咄相逼?”
鲁大少好似刚看见徐容容一般:“哎呀……没想到咱们濮阳县境内还有如此貌美的小娘子呢!看你这相貌,小爷就知道你定是面热心善之人,你可千万别被
她们给骗了。”
说完,他瞥了妇人一眼:“她们自称自己是逃难的流民,但哪家流民会用这紫檀曲竹琵琶?小爷敢断定,这琵琶定然是偷来的!小爷我要送她们去见官。”
说完,他身边的长随就将摆在桌边的琵琶抢了过来。
“还给我!”还不等妇人有所反应,方才那病恹恹的少女,不知哪里来了勇气,孤身一人扑上去夺回琵琶:“这是我爹留下的,不是偷的!”
“唷!刚才不是吐血要死了吗?怎么才一会功夫就活过来了?”鲁大少冷笑着,一手捏住少女的下巴,将她提了起来。
妇人连忙扑过来护住女儿,却被几名长随拦住。
她急红了双眼:“这琵琶并非偷窃得来,乃是亡夫遗物!亡夫生前在昱州经营曲坊,若不是水灾摧毁了曲坊,他又染病亡故,我们也不会背井离乡,去京城寻亲,还请老爷高抬贵手。”
“你说是遗物就是了?我们少爷说了,你这是贼赃!”长随在一旁帮腔。
文摇气急:“你们怎得如此无礼!”
鲁大少闻言冷笑:“怎么?居然有人在濮阳地界,教小爷礼法?”
文摇不怕瞪着他:“你当街羞辱她们在前,污蔑她们偷窃在后,难道不是无礼至极吗?”
鲁大少抄起手,贤贤的笑:“你说小爷污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