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阳县的百姓,如今都在衙门口围着告示,唧唧呱呱的议论。
鲁大少被严惩,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
无人注意到,县衙侧门有两辆马车正缓缓驶出。
为了方便照顾洛玉琪,徐容容将她们母女和舒庆安排在同一辆马车上。
退热之后的少女,已经清醒了过来,只是精神头还有些蔫蔫的。
徐容容见状,知道她后面八成还会再起高热,于是一边让舒庆仔细看顾,一边叮嘱楚河急行,她们要尽快赶到下一个县区,方能不误了洛玉琪吃药。
一行人匆匆离开了濮阳县。
离县衙不远处的一处庭院之内,穆戎正坐在院中饮茶。
他的面前,站着正在禀告消息的穆艾:
“属下已经探查过,那对洛氏母女的确是从昱州而来,身份并无异常,想来不是别有用心之人刻意接近。”
“大小姐车驾方才已驶离濮阳县,但似乎有人跟踪。”
“查出是何人了吗?”穆戎问道。
穆艾垂首:“似乎是二殿下派来的人,属下已命人跟了上去。”
穆戎冷笑着:“他的人应是追踪我而来,只是探查不到我们的行踪,反而盯上了她。”
“想来是先前太子殿下屡邀侯爷入东宫,被二
殿下发现了。”
穆戎转动着手中的茶杯,接着说:“他不知道我与太子在谋划些什么,再加上容容此次出京也算秘密出行,他是怕我假托容容去为太子办差吧。”
这个二皇子,也还真的蠢呢!
“侯爷可需要属下前去,把那追踪之人给除掉?”穆艾问道。
穆戎思忖片刻,放下手中的茶杯:“不用,你焉能确定,他只派出了哪一波人追踪?”
“那该如何是好?”
穆戎缓缓起身,墨色的披风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几乎融成了一体。
他吩咐道:“摆一品军侯的仪仗出行,命濮阳县衙全员跪拜相送。”
穆艾大惊:“可……这样一来,侯爷您的行踪不就彻底暴露了吗?”
穆戎微微一笑:“只有这样,二皇子那边的人,才不会再关注她。”
但穆艾却不赞成,他拱手道:“侯爷三思!”
侯爷与东宫往来并未刻意掩人耳目,若二皇子真的与江南之事有所牵连,一旦发现侯爷是为太子殿下查案,那侯爷……将会有性命之忧。
穆艾把心中的想法说出,穆戎笑道:“不错,你如今脑子转的也挺快。”
他摆了摆手:“无妨,去安排吧。”
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别让人盯上
他的小姑娘。
旁的,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也想看看,谁能拦得住他!
于是,当威远侯穆戎带着几十人的队伍在县城正中的大街昂首穿越时,鲁知县则带着县衙众人跪在道路两边,垂首恭送。
众人只看到威远侯的仪仗气派。
却无人注意到,鲁知县的官袍早已全部湿透。
昨日,他以为那个手持令牌的副将是县主的护卫。
却没想到,他竟然是威远侯的人!
自己的县城里,居然还藏着一尊更大的佛。
想必,昨日之事是无法遮掩了。
……
整整一日,洛玉琪始终烧了又退,退了又烧,不见好转。
徐容容觉察不妙,但她不想因无端的怀疑引起恐慌,因此在路过下一个县城时,不动声色的又雇了一辆马车。
舒庆是明白人,他以洛玉琪需要静养为由,让洛肖氏单独乘了一辆马车。
在郊外休息的时候,他来到徐容容的车驾前。
徐容容刚要推开窗子,舒庆便阻止了她:“就这样隔着窗子说话吧。”
徐容容心里咯噔,她小声问道:“可是疫症?”
舒庆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然后又想起徐容容看不见自己的动作,便压低了声音:
“看症状……极像!但从
脉象来看,又不是!”
“方才那丫头清醒时说起,她父亲也是这般高热不退,挨了七八日便不行了。”
徐容容托着腮,思忖了许久,疑惑道:“但疫症不是暴疾吗?竟会潜伏这么久?”
“所以,我才难下定论。”舒庆的眉毛快要拧成了麻花,“疫症不像一般疾病,传染性极强,爆发力极快。可洛老弟已经去世一个多月,洛丫头才刚发病,这无论如何也说不通!更何况,那洛肖氏与他们父女相处多时,却半点症状也无。”
徐容容现在有个习惯,当一条路走不通,便不再纠结。
她问道:“若给你时间,你可能研究出治疗方法?”
舒庆应道:“可以。”
徐容容长舒一口气:“既如此,那你便潜心研究,不用再管其他。我们会尽快赶去昱州,我相信到了那里,自然会有他们染病的线索。”
见她主意已定,舒庆便也不再纠结,又商谈了几句后,回到自己的马车中。
楚河坐在车驾上假寐,徐容容与舒庆的对话被他全然听见。
他没有多言。
接下来的路程中,他不断催动马车,向着昱州狂奔而去。
……
即将进入江南道的地界时,洛玉琪已经不再反复发热了。
舒庆
用四天的时间,研制出了让她退热的药方,如今,这小姑娘只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