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户小院内,木心儿想要劝自家小姐趁夜色离开。
否则,若是被威远侯抓个正着,只怕她们都死无葬身之地了。
林皎月略略迟疑片刻,问木宛儿:“你确定,雅居里的人无人知晓你的身份?”
木宛儿点了点头:“小姐与侯府往来时,一直是心儿陪着您,奴婢从未在侯府人前露过行踪。”
林皎月思来想去,的确是如木宛儿所说。
再说,她当初命木宛儿来此办差,也是因为她少在人前露面,再加上又是自己信得过的人。但亦是因此,她才会认错人。
见林皎月不语,木宛儿又补充道:“这些日子,奴婢一直在雅居中伺候,若是他们心中存疑,奴婢亦早已暴露了。”
“我信你所说。”林皎月说道。
接着,她摆了摆手,吩咐木心儿道:“你出去守着,若有异动立即来报。”
木心儿见自家小姐消了气,便应声出去。
见屋中没有旁人,林皎月缓缓走到木宛儿的面前,轻声道:“你心悦我兄长,是不是?”
木宛儿心中一震,她难以置信的抬起头。
林皎月冷笑道,随手从木宛儿的腰间扯下一块帕子,洁白如雪的帕子上,坠着一株不太平整
的兰花,若说是绣上的,不如说是从别处剪来坠上的。
她看着木宛儿:“兄长有件常服被树枝勾破,不多不少,正好少了一枚兰花。”
木宛儿面色如土,她伏倒在地:“奴婢万死!”
林皎月笑着伸出手,将她扶起来:“男欢女爱罢了,又何谈该死?再说,你是我身边的人,若是将来我在兄长跟前提一提,凭你的姿色,想要侍奉他也不是不能。”
“奴婢愚钝,怎配侍奉少爷……”木宛儿轻轻咬着下唇,微微发抖。
“你不试一试,怎知自己不配?”林皎月引诱道。
“可……奴婢连小姐吩咐的差事都没有办好。”木宛儿踟蹰道。
“一次失手而已,又不是没有补救的机会?”
木宛儿睁大了眼睛:“小姐的意思是?”
林皎月透过破旧的窗纸,看向外面的茫茫夜色:“心儿说的不错,昱州城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穆戎找来不过是一时半会儿的事!等他们找到这里,你以那个贱婢为质,引徐容容出来,然后……”她做了一个手势,“一击必中!”
木宛儿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可……这样一来,奴婢必死无疑啊。”
“你捅了
这么大一个纰漏,难道以为自己还能活命吗?”林皎月冷笑道,“但死亦要有死的价值啊。一旦我们都被穆戎抓住,莫说你我的命保不住,便是连我兄长都难逃一死。”
“但你若能为护我林家而死,回京之后,我会让兄长迎你的牌位为妾!这样一来,待他百年之后与你相会,你便是他名正言顺的妾。”
木宛儿怔在原处。
她难以置信的望着自己从八岁起就服侍至今的小姐。
如今竟如此陌生。
……
夜半打更之人沿街走过。
梆梆的声音,显得这一夜更加静谧。
为了不吵醒徐容容,穆戎一直维持着半抱着她的姿势,而往日硬朗冷情的脸上,此刻尽是如水的温柔。
门外,两声敲门之声响起。
“侯爷,艾副将命属下前来禀报。”说话的人是穆陆,“文摇姑娘已经找到,艾副将带人守在那里,未敢轻举妄动。”
穆戎闻言,将徐容容轻轻放下。
他刚要转身离开,衣摆就又被扯住。
穆戎无奈的回过身来,榻上的人儿,虽然目光仍有些混沌,但声音却一字一顿的果决:“带我去。”
他苦笑一声,将徐容容捞起。
“好。”
宽大的墨色
披风,裹住了徐容容娇小的身躯。
他一路抱着她来到门外,翻身上马。
穆陆紧随其后。
夜色厚重,另有几道身影藏匿于暗处。
穆陆打了一个呼哨,那些身影便立刻跟上。
夜风如刀子一般,凌冽异常。
徐容容有些睁不开眼。
穆戎见状,一手扬鞭策马,一手将她揽入怀中。
徐容容刚想挣扎,穆戎不悦道:“你若再动,我便自己去救人。”
一句话,便让徐容容安静了下来。
怀中的少女气鼓鼓的瞪着他。
而穆戎则微微勾起了嘴角。
他们的身影在夜色中呼啸而过,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到了庄外。
为了不惊动他人,他们在庄外下马。
穆陆上前低语道:“进庄子之后,第三户人家。”
徐容容问道:“怎么发现是这里的?”
“庄户人家都不富裕,若非迫不得已,不会在夜半燃起灯烛,附近几个庄子中,只有那户人家一直未熄灯,且艾副将去查探时,听到有女子喝骂声,用的京城口音。”穆陆回禀道。
“应是这里了。”徐容容点了点头,她的双手扣在一起,说不出的紧张。
穆戎将她的手握住,吩咐道:“攻进去吧!”
穆
艾潜伏在院墙之上,此时翻身进院,悄悄拨开门闩。
穆戎带着众人进了小院。
不知是谁,踢到了一枚小石子,只是这一丝细小的动静,便惊动了屋中之人。
柴房之内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