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的日子已定,徐容容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但雅居进出实在不便,于是她找了理由回到洛家小院。
相比奢华风雅的雅居,住得满满当当的洛家小院倒是让她觉得更加舒适。
当然,穆戎如果可以闭门不出,便更好了。
可穆戎自然不这么想,他一早就前厅内等着了。
原因无他,洛尘亦在此处,徐容容必来。
果然,徐容容一见穆戎,眉心便跳了跳:“侯爷怎么不在房间养伤?”
穆戎随手捧起一碗茶:“舒郎中让我多活动活动。”
他说完,接着道:“你们自商谈你们的事,并不妨碍我。”
徐容容:“……”
洛尘见状,下意识的后退。
穆戎瞥了他一眼:“眼下正是江南最冷的时候,难不成你要到院子里去?”
洛尘连忙收住脚,看了徐容容一眼,等她示下。
徐容容坐下道:“就在此处吧。”
洛尘将手中的账册,在她面前展开,继而问道:“大小姐要回京?”
徐容容点了点头,今日天气阴沉沉的,的确如穆戎所说,格外的阴冷。
她下意识的搓了搓手,翻看着账簿。
穆戎见状,不动声色的将炭盆往徐
容容处挪了挪。
徐容容一心都在账簿上,自然没有觉察身旁人的动静,但这一切自然被洛尘收入眼中。
这些日子,他总觉得大小姐和威远侯之间有些古怪,今日更是如此。
但这毕竟是主子之间的事,轮不到他多问。
于是他在徐容容翻看账簿的间隙说道:“那我便不能与大小姐一同回京了,昱州城的药铺刚刚盘下来,一切还未处置妥当。”
徐容容点了点头:“今日叫你来,也是因为此事。除了打理此处的药铺之外,待开年之后,献州城的也可以去看看,我总觉得江南历此水患危机之后,百业待兴,倒是极好的时候。”
“另外……”她说到此处,迟疑了一下。
而穆戎则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待他走远,徐容容接着道:“另外,你去广通渠下游寻两个庄子,我想栽种一些草药。”
洛尘闻言大喜:“大小姐果真要在江南做药圃?”
徐容容笑道:“先前跟你说的事,我几时没有兑现过?江南土壤与京城不同,自是可以互为辅助。”
“但……大小姐为何要避开威远侯呢?”想起方才的情形,洛尘有些不解。
“
只是不想让旁人知道我过多的打算罢了。”她在江南的生意无需避讳穆戎,但建庄子却不一样。
她总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将来离开京城,也好有一处落脚。
洛尘见她神色肃穆,便知道兹事体大,自然要全力以赴的应对:
“请大小姐放心,我必处置妥当。”
徐容容笑着点了点头:“你的确是妥当之人。”
说完,她又叮嘱了一些事情,待到日近正午,洛尘方才离去。
徐容容站在屋檐下目送他离去。
洛尘脚步轻快,得了大小姐的吩咐之后,满心的抱负只待一一落地。
完全不像前世徐容容最后一次见他的时候。
他捧着洛书的骨灰,脚步蹒跚着走出她的视线。
又一阵风吹来,徐容容打了个寒噤,但下一刻一个手炉便塞进了她的怀里。
不知何时,穆戎已经站在她的身旁,与她并肩而立。
徐容容看了他一眼,转身回到屋子里。
穆戎跟了进来:“没想到容容对经商如此有兴致,待回京之后,我名下的铺子都交给你打理,嗯?”
“侯爷不觉得女子在外抛头露面不妥吗?”
“寻常的女子自是不妥,但你不一样
。”穆戎笑着看她,“以你的才能,若是拘于后宅岂不可惜?”
徐容容抬起头来:“侯爷如此为女子着想,难怪林大小姐明知死路,也愿意为你孤身犯险。”
终于,梗在心头的那层窗纸,还是被徐容容捅破了。
穆戎慢慢的走到她的面前:
“她走她的死路,与我何干。”
徐容容冷哼一声,未置可否。
“莫非容容还在以为,我杀木宛儿是为了灭口?为了掩护林皎月?”他终于还是把话题落在了那一晚。
徐容容昂起头,盯着穆戎的眼睛:“若木宛儿不死,将她带回京城,便可指正林皎月,她虽是尚书之女,但伤害县主乃是大罪,林尚书也保不住她。可木宛儿一死,死无对证……但她明明不用死的。”
“不!她一定会死。”穆戎答道,“我伤好之后,回去查探过那间庄户院子,当日院中除了木宛儿之外,还有另外两个人。”
“还有两个人?”徐容容惊疑。
“正是,应是两名女子。只是在我们抵达之前,她们便已经脱身了,而木宛儿之所以留下,并且没有伤害文摇,是为了拖延,以及……”
“以及什么?”
“以及让你我之间生出嫌隙。”穆戎坦言,“很显然,她的目的达到了。”
徐容容低下头,回忆当晚。
木宛儿当时十分细致的描述穆戎曾经如何照顾林皎月,若自己并非重来一次,只怕早已怒火中烧。
见她良久未语,穆戎接着说:
“若我所料不错的话,她之所以拖住我们,是为了让对她来说更重要的人脱身。因此,那晚林皎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