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庄中所有的打手几乎都汇集在庄宅大院的门前,让这处没有牌匾的宅院变得愈加怪异。
他们之中有人穿着似樵夫,有人手中拿着算盘。
看似寻常,但所持的柴刀中藏着暗器,算盘拨弄间透着森森寒意。
百人之中不乏高手,虎视眈眈的盯着站在门前的一行人。
看着门外神色各异的人,穆戎笑道:“皇庄为了这见不得人的买卖,真是下了血本。”
面前尽是皇庄内的打手,身后亦是百名庄宅大院的护院。
这般阵仗让春旺有了底气,他瞥了眼穆戎,带着一丝骄傲。
仿佛在说:我这里有上百高手,而你们只有三个人!今日无论如何也别想活着出去。
穆戎读懂了他的心声,笑道:“那便试试。”
一处暗器凌空而来,楚河拈起一枚石子将它击落,转向刺入一名护院的眼中。
那护院惨叫着满地打滚,刺耳的声音让人心惊。
从他眼中涌出的鲜血,染红了众人的眼。
恶战,一触即发。
穆陆悄声道:“爷,属下护您和大小姐先出去。”
他抬头看了眼天,叹了口气:“近来,穆艾的效率有些低了。”
此时听见这没头没脑的话,
春旺一脸的古怪。
可下一瞬。
“砰!砰!砰!”远处传来巨大的撞击声,仿佛是厚重的门被撞开后落地的声音。
砸在众人的心间,让人没来由的心慌。
然而,不等他们回过神来,一阵金戈铁马般的喊杀声,由远及近。
“啊……”刀剑相击,惨叫声不绝于耳。
“不好!是军中的战马!”一人惊呼,他话音未落,众人便看见烈烈战马正奔袭而来。
马背上的将士们持弓射箭,将所有准备抵抗的人射落马下。
他们身上的铁甲灰白,整齐划一。
“是江南道大营中的铁甲骑士!”皇庄内的打手许多也是见过世面的,他们知道,对上军队,凭这两百号人是万万没有胜算的。
于是,逃跑便成了唯一的出路。
一时间,庄宅大院的门前乱作一团。
此时不管高手、低手,还是护院、小厮,一心只想着逃命。
但……将士们领军令而来,怎会放过他们?
“江南道大营奉威远侯之命,前来抓捕逆犯,抵抗者格杀勿论,逃跑者就地处决!”
威远侯?威远侯怎么会知道此事?
方才还洋洋得意的春旺,此时心中大乱!
为什么来的是威远
侯,庄主呢?庄主去哪里了?
一名铁甲武将杀出一条血路,右手持一枚腰牌而来。
春旺看清他的脸后,面如死灰:这……分明是上午那个留在庄外修马车的护卫。
怎么?转眼竟成了将领。
穆艾策马飞奔到了门前,翻身下马,将手持的腰牌双手捧到穆戎面前:“属下来迟,还请威远侯恕罪。”
“噗通”一声,春旺瘫软在地。
……
掌灯时分,于家村的老族长家中传来重重的咳嗽声。
老族长气喘连连:“皇庄有动静吗?”
他的儿子,于家村的村长一边为老族长捶背,一边说:“今日没见送货的马车驶出庄子,想来,人还在庄子里。”
“他们今天才得手,未必会立刻送出去。唉……”
“爹,知道这些又如何,咱们……又不可能把人救回来。”村长不解道。
老族长长叹一声:“作孽,作孽啊!庄主和总管这五年,卖出去了上千人,他们就不怕有报应吗?”
村长闷声不语。
“可……我怕啊。”老族长低喃道,“我怕等我死了之后,在九泉之下,先族长问我为何会把于氏宗族,把于家村害成这般模样。”
村长闻言,连
忙安慰道:“爹,您也是没有法子啊。春旺用整个村子威胁,您和儿子我又能怎么办呢?”
“你不懂,不懂啊……”老族长掩面而泣。
他早已油尽灯枯,只是不敢死,因为他怕死了之后,会看见那曾在于家村停留过的冤魂,还有那些哀嚎着“族长救命”,但依旧被拖走的女眷们。
人们总说,死了便是解脱。
但对他来说,远远不是。
就在父子二人痛哭之时,一个男童跑了进来:“爹!昨夜的马车又来啦,快到咱家门口啦。”
屋中二人闻言一惊,面面相觑。
村长忙道:“儿子这就去看看。”
他刚刚出门,马车已经停在门前,村长仿佛见鬼一样呆住了。
此处的动静,早已将村中大半之人吸引过来。
他们远远的看着,不敢靠近。
车门打开,徐容容提起裙摆盈盈走下来。
她的身后,跟着六名侍女模样的人。
看清侍女们的模样之后,周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村长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小心翼翼的开口:“春丫?”
那名满是伤痕的侍女,瞬间扑进他的怀中,身子剧烈的颤抖着,无声痛哭。
一旁的男童也反应了
过来,大喊一声:“姐姐!”
昨日徐容容在村头所见的那名断腿少女,撑着木板挪了过来,站在一个侍女面前,低声道:“是姐姐吗?”
那名侍女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