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的马车上,徐容容一直昏昏欲睡。
穆戎将她紧紧搂在怀中,不让她感受到丝毫的颠簸。
可这样一来,穆戎便要在两个时辰的时间里,怀抱像着冰块一样的人儿……
他的体温,流失的异常迅速。
下车时,穆戎的嘴已经泛着青紫,看上去好像中了与徐容容一样的毒。
因此,当穆艾打开车门时,整个人吓了一跳:
“爷!您还好吗?”
穆戎已经说不出话来,他吃力的站起身,紧了紧怀中的人儿,抱着她走下马车。
每一步,都显得那样僵硬吃力。
马车没有回徐府和穆宅,而是直接停在侯府的门前。
这样的时候,穆戎不再准备徐徐图之,他要将她彻底放在身边。
得了消息的穆易,早早就将一切安置好。
穆戎很少回侯府的后院,往常在侯府的时,他多数时间都是呆在前院的书房,那里离演武场很近,方便他练武,也方便他与将士们推演兵法。
但徐容容是女眷,他自然不能将她安置在那里,于是便将她带到了星辉堂。
这是他在侯府后院的居所。
穆易在房中烧了整整一日的地笼,满屋子热气逼人,几乎让人透不过气。
可是当
穆戎怀抱着少女刚一进入,那迫人的热气仿佛像是被撕裂一般,暖意随着他的脚步,渐渐消融。
穆易见状,亦十分惊讶。
他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随着侯爷一同进来的穆艾。
后者叹息着摇了摇头。
徐容容刚被放在床上,温热的被褥让她瞬间醒来。
她微微睁开眼,看着眼前陌生的一切:“这里……是哪?”
穆戎为她盖上了被子,直言道:“这是我的房间。”
徐容容微怔,他的房间?难道……是星辉堂?
前世,她只能远远的看见侯府中那个紫木朱颜的匾额,而从来不被允许踏进。
她有些吃力的侧过头,看着周边陌生的一切。
这是她前世多向往的地方啊,可如今,那些心有戚戚焉的往事,仿佛也被渐渐冰冻住了,即便就在眼前,也唤不起她丝毫感受。
只一眼,穆戎便读懂了徐容容的心事。
但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从地笼上取来两个热热汤婆子,套进皮袋子里,再放进徐容容裹着的锦被中。
“没用的。”徐容容摇了摇头,这两日不知道为她换了多少个汤婆子。不管烧的有多热,都是刚一挨近她,热量便瞬间消失。
“这是穆
易去宫中取来的紫貂皮,汤婆子用它裹着便散热极慢,并不会立刻被你的身体吸走热量。”穆戎解释。
徐容容吃力的抬起手,搭在汤婆子上面,果然感受到丝丝暖意。
“多谢。”说完,她看了眼穆戎,“你……去那边取会暖。”
他的脸色并不能比她好看多少。
穆戎为她掖了掖被角:“我有内力,一会便好。”
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穆戎问道:“可是舒郎中过来了?”
“正是。”穆易应声,接着便为舒庆推开房门。
整整两日,舒庆都在埋头研究解药,便是回京路上的这两个时辰也不敢耽搁。
如今见他过来,穆戎以为解毒一事有所进展,可没想到他一转身,便看见舒庆一脸菜色,嘴角还沾染着一丝猩红。
“你这是……”
“试药罢了。”舒庆抬起手臂擦了擦嘴角,接着将碗中的汤药递了过来。
穆戎刚想接过,便被徐容容喊住:“我自己可以。”
徐容容吃力的撑起身子,一口一口的将苦涩的汤药咽了下去,只是这些微小的动作,都仿佛耗尽了她全身的气力。
她重新躺下,舒庆的手便搭上了她的脉。
穆戎见状,站在一旁,
穆易站在他的身侧,压低了声音:“爷,穆艾来了,就在院子里。”
穆戎闻言,眉心一动。
看着舒庆思索沉吟的样子,便带着穆易悄然离开。
待他走后,徐容容笑道:“你偷吃了遇红草?可见,我这毒实在无解。”
先前,穆戎怀疑过她中毒一事与遇红有关,但不管是史料记载还是前人相传,都足以验证此药无毒。
可方才舒庆嘴角的那抹红,证明他为了试毒亲自尝了遇红草。
能让他将怀疑又重新转到无毒草药的身上,只能说明……他实在无法可想了。
舒庆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我总要把所有的路都试一试。”
徐容容笑笑,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院子里,穆艾垂手而立:“爷,徐府那人招了。”
“骨头倒是挺硬。”穆戎冷冷道。
居然能挨过两日!
“事关他全家性命,若不是属下按侯爷的方法,用他带来的暗器将数千钢针打进他的身体,恐怕他还不会说实话。”
“是谁?”
“此人……是林大公子的暗卫。”穆艾嗫嚅道,“他的父母和妹妹,如今还在林家人的手中。”
“林允策?很,好!”
……
正月十五,是徐容容
中毒后的第五日。
舒庆的头发狂掉,而威远侯府中的气氛亦十分压抑。
府中的下人们并不知道究竟出了何事,只见到平日温文尔雅的易长史竟无端端的